第27章 死道友不死貧道
“莊主,表小姐她……”白頭翁站在門口,卻不時地衝裡屋打量。
此處,乃是那江氏原先的住所。偏僻幽靜,像是與俗世都隔絕開來。
“你去守著,勿要讓閒雜人等進來。”
“尤其是,宋家的人。”
南宮孤舟雙眉緊蹙,看著那少女一呼一吸之間盡是衰弱之象——終究是撐不住了麼?
霜華寒毒……他低頭一看,冰花兀自蔓延,頃刻之間便席捲整個床榻,若非他正在運功止這寒毒擴散,它們幾乎要“爬”出被褥,往地上擴散。
只見他以方才那指勢點在少女眉心,也不見他做了什麼,那少女卻神色痛苦地掙扎不斷。他將對方几處大穴一點,掌心一扣,首將對方那喉中淤血逼了出來。
即便是尚在昏迷之中,她卻也不住咳嗽,似是要將喉嚨咳破,而隨之動作的,便是那唇邊湧出的鮮血。這血液卻也奇怪無比,方才湧出口中,便在那臉畔凝結成塊,伴著少女慘白的面容,便是更添幾分詭異。
而更詭異的,卻是那霜華寒毒。此時那冰凌竟像是有意識一般,幾乎要爬至南宮孤舟的腳邊。南宮孤舟只將腳一踏,只聽一聲脆響,那霜花紛亂而碎。屋中冰寒刺骨,也虧這南宮孤舟功力深厚,足以抵擋這寒毒侵擾。而那守在門外的白頭翁便沒那麼好運了,感到一陣寒意襲來,他登時盤膝而坐,運功禦寒。
“莊主,這……”他回首一怔,只見南宮孤舟正將那紫衣少女扶起,一掌扣於她背後,那小臂隨著手掌運功,己生出重重冰霜,駭人不己。
看自家莊主這模樣,像是要將她強行喚醒。只是他武功雖與南宮孤舟同宗同源,卻也看不出他此時究竟意欲為何。
“老白,守好。”那面色沉峻的男人只吐出幾個字,就閉目不再言語。白頭翁心神一凝,將手中長劍握緊,足尖一點,翻身上了屋頂。
屋頂只餘參天老松,與他遙遙相對。
他屏息凝神,端詳著周遭的一切。
他慣是知道對方信任於他,可心中卻五味雜陳。即便是威名如他,真若是有什麼難事,也只得孤身一人,獨挑重擔。
今日在後山尋到了一隻信隼,那信隼無緣無故,在那後山盤桓不己。問劍山莊人人皆知,這信隼乃是鎮南鏢局的養來傳信的猛禽,定然與那新姑爺的下落有關。只一群人如何召它,它卻在後山林地之間兀自振翅。待眾人將他請去,欲要施展輕功捉它之時,卻不想那信隼竟像是中了什麼暗器飛矢,忽然跌落山底,再難尋覓。
後山。
他向南宮孤舟據實相報,兩人不約而同地聯想到這一所在。
前日裡有人夜闖後山,後又有這萬壽宮徒與...表小姐一道闖劍閣,今晨那信隼也在後山遭了無妄之災。人都說問劍山莊堅如磐石,牢不可破。只是如今賓客眾多,若當真有什麼別有用心之人......
白頭翁嘆息一聲,緊了緊手中寶劍。
但望今日無恙。
——不知何故,那屋中竟再無聲息。
......
“是你。”見著面前那絳色衣衫的女子,趙青木頓時柳眉一豎。雖然她同這阿秀不熟,卻知道這女人是與他們一夥的,那憋了許久的火氣此刻終於有的放矢。
“小湄呢?你們將她如何了?”顧見春急聲問道。
“她並無如何。”阿秀頷首。
“那她現在在哪兒?”
“無可奉告。”阿秀淡然應道,轉而對那趙青木說道,“夫人有令。趙姑娘,請梳妝。”
趙青木打眼一看,只見她手中正捧著一個竹筐,筐中鳳冠霞帔,豔麗無比。不知是因這滿室紅綢,還是這珠花金釵,她竟覺得那女子身上的絳色衣衫都黯淡了幾分。
“我憑什麼聽你和那老太婆的?!把我衣服還我!還有我的針!”趙青木揚起頭,毫不客氣地說道。
“趙姑娘,夫人有命,阿秀不敢不從。”阿秀只將那竹筐擱在妝鏡之前,只消這一會兒功夫,趙青木卻己經替顧見春將繩子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