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當年之事(第2頁)

 “那可真可惜，她如今不在了。”桑離嘆了口氣，抱著桑桑起身，朝內室走去:“今晚就將她放在我這裡吧，明日再讓東深將她領走。”

 澤煌看著一大一小消失在外殿，笑了笑走了出去。

 東深站在門外，看著澤煌走出來，皺著眉道

:“澤煌上神，這是怎麼回事？晨星說……”

 “東深，這便是最好的解釋。”

 “可是，桑桑知道她的孃親是……”

 “那孩子比你聰明，她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就在桑離身邊。”澤煌回頭見東深抿著嘴唇，神情憤然，突然苦笑一聲。

 我一直以為，這千年，我是最迫切的等著她醒來的人，如今才發現，或許這樣的執念還不如一個小孩子。

 想著那小女娃在沉睡中緊緊抓著桑離衣角的模樣，澤煌轉身朝院外走去，低沉的嗓音悄然傳了過來。

 也許，桑離有一天會恢復記憶，但那一天到來時，她最不能面對的，不是牧塵，而是桑桑。

 那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將千年前的糾葛放在她身上，真的是……太沉重了。

 但是，想起桑桑身上血緣的另一半，澤煌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落腳的聲音都有些兇狠起來。

 無妄海，紫竹林中。

 坐在石椅上的牧塵抱著塊木頭，手中那些刀慢慢雕刻，木頭上的女娃娃的模樣活靈活現，煞是可愛。

 覺察到天際的氣息，牧塵動作頓了頓，將手中的東西放回袖袍中，朝來人看去。

 澤煌落在他不遠處，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懶懶丟下一句“桑離醒了，但是她只記得八萬年前的事你好之為之。”隨後，又消失在原地。

 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世間再也沒了崑崙墟的小神君夜離，唯有重新覺醒的上神桑離。

 竹林中一片靜默，坐在石椅上的人低著頭，握著刀的手泛出青白的痕跡來他重新拿出袖中的木頭，垂著眼，良久之後，那隻拿著木頭的手卻突然微微顫抖了起來。

 清風拂過，他身後挽著頭髮的錦帶落在地上，那一頭雪白的長髮在陽光下，泛著微弱的亮光。

 ……

 西界靈山，菩提老祖所居之地，向來與其它幾界並無太大幹系，不過西界到底隔絕於三界之外，靈力頗高，在四海八荒威望極高。

 而菩提老祖在神界存在之時就在，過了多少年無人知曉，只知他如今是個小老兒，且有不少怪癖。

 其中，便是不喜熱鬧。

 自從神界消失後，他就鮮少舉行法會，這一次還是他座下了弟子安排好，他想想也不是什麼大事，便答應了下來。

 但，只要一想到千萬年前的那場神魔大戰，這個活了上萬年的老頭子總會唏噓幾聲。

 當年大鬧九重天的那隻潑癩猴子在神魔大戰中消失，也不知如今在何處，烏暝太子駐守在大荒千年，堪稱一方戰神，上虞公主掌管晨曦殿，貴不可言……而當初一步也不曾踏入過西界的夜離上神更是覺醒為桑離上神。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說的便是如此。

 他這個糟老頭子都活了上萬歲，日子平平淡淡，完全不如三界千年來得精彩紛呈。

 隨著法會越來越近，菩提老祖的感慨便多了起來。

 “老祖，前幾日上虞公主的侍女來了一趟，說法會那日王母會和上虞公主一起前來聽法會讓您老人家做好準備。”

 菩提老祖坐在後山打坐，底下的那些小弟子半晌尋不到人，想到此地，這才匆匆趕了過來。

 “呵，有什麼好準備的？又不是神界那些上神，真當九重天天下無敵了，也忒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菩提老祖說來就有氣，本就皺巴巴的臉看起來更加苦大仇深。

 “老祖，這是何意？王母親自來捧場，這四海八荒誰有這樣的機會？更何況上虞公主如今身份更是非比尋常……”

 菩提老祖擺擺手，見徒弟一臉疑惑，低聲道:“雖說九重天是三界之主，素來排場就大，更何況還是王母出行，誰知道她們此行目的是什麼，而且不管怎麼說，如今牧塵上神護庇著魔域，仙魔兩界積怨已久，上虞公主雖說身份尊貴，可到底還是會引得無數仙友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