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難道是他?
把桌凳在三輪車上放好,趙仁琦三人一起離開,拋下還在因剛才朱福陵測字一事發呆的黃百會,向不遠處的一個飯店走去。
飯店的門面不大,屬於那種中檔飯店,上下兩層共有十來間房子,一樓入口兒不斷有人進進出出的,生意還挺興隆。
飯店門兩邊用行楷字體寫成的對子很顯眼,也很有趣:
上聯是——想來就來包您吃好它;
下聯是——要走便走君請錢留下。
門頭的招牌上橫寫四個隸書體的大字:聚義餐館。
站在飯店門口,劉生地怯怯地問趙仁琦道:
“我說哥——咱們今兒真去這兒?可要花不少錢那?”
王髮根打趣道:
“沒說錯你吧?結了婚的人,張口閉口都是錢——今天我們是說大事兒,知道嗎?不說去什麼星際大飯店,至少得是個像樣子的地方才行啊!”
劉生地也不示弱:“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等有一天,給你也找個老婆,再生幾個孩子,你就不在這兒裝大頭蒜了!”
王髮根還想反擊,趙仁琦說道:
“主要是這裡有單間可以說話,飯菜還不貴。——進去吧——今天就這兒了!辦正事要緊!”
王髮根與劉生地二人互相擠眉弄眼地跟趙仁琦進了這家飯館。
還好,只剩一個單間了,他們剛定下沒離地方,後面就又來人喊著要單間了;可惜,他們來晚了一步,無奈改坐了大廳。
趙仁琦三人要了六個菜,三葷三素,外加一瓶白酒,一壺茶,店夥計很快就給他們上齊了。
三個人誰也沒怎麼說話,也沒有動酒瓶,先簡單胡吃了些菜,喝了些茶水,隨便聊了些家長裡短的話題。
畢竟,從早上到現在,一大上午了,都累了、餓了,也渴了;還有就是——他們每個人心裡都有好些問題,一下子不知從何說起。
“我說仁琦哥!剛才那唱戲的不讓你輸錢,你幹嘛非要跟他對賭呀?反正是他說的——不管輸贏都給錢,你何必那麼較真兒呢?萬一輸了,我們拿什麼給他呀?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還是劉生地沒有多大耐性,狼吞虎嚥一通,瞪起他那牛眼開始埋怨上了。
“是呀——仁琦哥!難道你真能贏他?”王髮根雖也不解,但比劉生地要穩重些,他知道趙仁琦一定有他的道理。
趙仁琦沒吭聲,只管打開酒瓶,把每個人的酒杯都滿上酒,自己先端起來,衝他們二人做了個碰杯的動作說道:
“先乾了這杯酒再說!”其實,趙仁琦對今天發生的事也有很多疑問和不解,簡直有點兒蹊蹺;只是,他不會直接表露出來,想先借酒再穩定一下情緒,理理思緒。
王髮根和劉生地也是一樣的心思,二人馬上舉起酒杯,和趙仁琦的酒杯碰在一起,三個人幾乎同時發聲——
“幹!”
如此連幹三杯,三個人吃菜喝茶壓了壓酒後,趙仁琦說道:
“你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是發小,相交幾十年,從無差錯;你們倆還跟我一起擺棋攤兒,一擺就是差不多快三十年,和我風雨同舟、同甘共苦,無怨無悔!——
“其實,就你們倆的象棋實力,早就可以獨立門戶了,可你們倆仍然一直跟著我打下手;而我呢?卻一直沒能帶著你們倆搞出什麼名堂,成天跟著我東奔西走,風颳日曬,幾乎沒過過一天的安穩日子——
“我這心裡,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們倆!”
劉生地急性子,打手勢制止趙仁琦繼續說下去,一瞪牛眼說道:
“你說這就見外了——仁琦哥!我雖沒多少文化,可我知道劉關張桃園三結義——‘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仨雖然比不上劉關張人家大人物,但我們至少也是兄弟,‘義’字怎麼寫,我還是知道的!”
王髮根跟著也動情地說:
“仁琦哥!說句揪心的話——我們仨可以說是‘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有相似的命運,我們能一起走到今天,不容易!你沒有對不起我們倆的——我們是自願跟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