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實言虛語,真心假意(第2頁)
楊昀強忍著痛,抬頭嗆她:“難道不是你?”
“難道是我,便能這樣當街殺人?”
姜寒星嗆回去:“我們東廠辦案,好歹還要嚴刑拷打有了供詞才能害人,小楊大人素來不屑與我們這樣人為伍,可天子腳下,明月昭昭,如此行徑又是大齊律哪一款哪一條?”
這回換楊昀不說話了。
此事確是他一時熱血上頭,做的不是。
姜寒星卻並沒因此便放過他:“我們是不論跡也不論心,天生小人我敢認。偌大一個大學士府,江陵楊氏四百年世家,堂堂戶部兩湖道員外郎,今日來就只為了這麼個已經送出去了的破鐲子,再沒私心,絕無怨氣,小楊大人敢認嗎?”
剛下過雪,四周靜謐極了,姜寒星聽著楊昀就在她身邊,吐息聲短短長長,半晌,仍默然無言。她冷笑一聲,正要再去推門,楊昀卻忽然開口了。
“我確有私心,也有怨言。今日之事,是帶我到衙門裡受審,還是上你們東廠的私刑,我隨你處置。”他抬起頭,眼神全然不負方才激憤,但執拗如初:“但在此之前,還請姜姑娘也說一句,方才種種,絕沒刻意為之,激我之意,姜姑娘敢嗎?”
姜寒星一怔,原來見血起了殺心的,竟是我自己麼?
但隨即,她便心火更旺:
原來你也不是全然無知曉。那明知還便要為之的人更可恨!
她猛地轉過頭:“是,你們志向高遠、出淤泥而不染,見不得一點葷腥,你們捨生取義殺身成仁,死得其所。”
其實是一張笑著的臉,可出口的話卻像旁邊房簷上的冰凌:“小楊大人雙親膝下只你這一個兒子有什麼要緊,你真因這事死了,反倒還看不見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楊大學士將你帶在身邊教養許多年,事事時時護著你,又怎麼樣,是他自作多情願意白費心,你又沒求著他這麼做,到時候牽連了他也是他該。”
她怎麼會如此想?
楊昀試圖打斷她:“我並非此意……”
“小楊大人是不是此意關不著我事。”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姜寒星笑意更冷了:“只是我沒替人收屍的愛好,真想死,法子多了去,上吊,投湖,百草堂的砒霜也並不值幾個錢,小楊大人不必大老遠的非要來找我。不過我看以小楊大人性子,死肯定也要轟轟烈烈些。既鐲子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