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千舟 作品

第一百五十章(第2頁)

 他一拍桌子,本來已經很尖利的聲音又提高了些:“結果!你們這些聖上心裡最親厚的!也傳出非議聖上的事來!實在是冷了聖上的心!” 

 姜寒星注意到了,他一直沒說廠公,只是說聖上——當然,如今這兩個詞差不多是一個意思了,但…… 

 她的心有些沉了下去。 

 但兩種說法終究還是有區別的,雖許多的人如今肯定寧願得罪聖上也不願得罪劉廠公,但大明律裡可沒非議劉瑾這罪名,倒是非議聖上,那是鐵板釘釘的十惡不赦的罪。 

 他這是直接想要讓段修己死。 

 就因為兩句發牢騷的醉話。 

 姜寒星頭低得更低了,嘴角卻扯出一抹笑來,權勢滔天,權勢滔天啊。 

 明白蘇銘這話意思的並不姜寒星一個人,段修己猛然抬起頭來,大冷的天,溼透的衣服,他凍得嘴唇都是紫的,顫抖著,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他為自己爭辯:“卑職並無非議聖上之心!” 

 “卻有非議聖上之舉!”座上的人冷酷地下了結論,“無識人之明?朝政混亂?這等話難道並非出自你口?既出自你口,那你還有何可說的?” 

 段修己這才明白了,這不是來審他的,這是來判他的。 

 他求助的往周圍瞧,希望誰能站出來幫幫他,他平日裡待他們也不算苛刻。沒人站出來。他又去看姜寒星,他對她有知遇之恩,這些年來對她也很好,她總該站出來替他求句情吧。 

 姜寒星沒抬頭,她知道段修己肯定會看她的,但她沒抬頭。 

 從他進東廠起他就應該知道這兒是個什麼地方,平日裡再一團和氣,終究是要吃人的,姜寒星漠然的想,他大概是怕得糊塗了。 

 段修己有想說些什麼的,但最終還是沒說,只是轉了頭又往許泛身上看,好歹曾經同門師兄弟,也是好過的,雖如今道不同不相為謀,但,生死攸關的事,他作為在場這些人裡唯一能說上話的,至少幫他說兩句話吧。 

 張永一直在看著許泛,不知是不是這個緣故,許泛從頭到尾一眼都沒看段修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