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裡逃生的盧忠

 兄弟三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
　　都有些不敢接話。　　成敬看到這般模樣，頓時對三人的心思明白的一清二楚。　　“此事不是我問，而是陛下派我下來詢問。”　　“這代表什麼，你們三人可是明白？”　　沈煉目光有些陰沉，他當然知道盧忠乾的那些貪汙受賄之事。　　可是，這些事情很多都是由他們兄弟三人親手去辦的。　　若在此時將盧忠出賣，他們兄弟三人會不會成為盧忠幫兇還有待商榷。　　“那盧忠給了你們什麼好處，竟讓爾等口風如此嚴密。”　　“我可告訴你們，此時不說，等盧忠真被查出證據時，爾等都可被判藏匿舞弊之罪。”　　成敬已將話說到了此等地步，盧劍青三人還是不曾開口。　　氣的他直接破口大罵道：“爾等是皇帝親軍，不是那盧忠養的一條狗。”　　“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　　“如此做為，才是忠誠所在，難道爾等要做不忠之人？”　　沈煉見成敬已然失態，知道自己必須要說兩句，至少眼前要將成敬打發掉。　　“成公公，關於指揮使大人的事情，我等是有所耳聞。”　　“但並沒有證據和線索證明指揮使大人確實幹了這些事情。”　　“我錦衣衛辦事，要的就是一個人證物證俱在，只有這般方能將案子做成鐵案。”　　“沒有證據構陷朝廷大臣，同樣也是重罪，我等兄弟三人亦是擔不起。”　　“還請成公公見諒。”　　成敬聽完沈煉所言，氣的伸出胳膊指著三人連說三聲好字，而後留下一句狠話，便摔門而去。　　坐上轎輦便前往東廠所在，去尋興安尋求對策。　　在成敬前腳出門，一直在外等候的盧忠，抬起後腳便邁進了屋內。　　他神色凝重的看向兄弟三人，並對其詢問道。　　“成公公找你三人所為何事？”　　盧劍青想了想，便直言不諱說道：“他說你貪汙受賄，要將你捉拿法辦。”　　盧忠一聽此話，瞬間雙腿一軟就癱倒在地。　　他沒想到這才剛過去多久，自己就已被朱祁鈺盯上。　　心神慌亂的他忍不住啃起了指甲，並開始在腦海中思索，尋找自己的生路所在。　　“大人，屬下有一個建議，你是否要聽聽？”　　沈煉看著盧忠的模樣，便聯想起了之前他突然對自己和盧劍青示好的原因。　　內心還未變成鐵石心腸的三人，想了想還是打算為盧忠想一條生路。　　而盧忠在聽到沈煉話語後，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滿懷期待的等著沈煉為自己解惑。　　“大人若想活命，就即刻進宮面見皇上，將自己所有行為全盤說出，而後再將全部財貨獻給皇上。”　　“如此一來，大人失去的也僅僅是錢財，而非性命。”　　“當然官職是否能留住，就看皇上的心情如何。”　　盧忠聽完沈煉的建議，眼睛瞪得溜圓，直接就被這幾句話震懾住心神。　　讓他去自首？　　是嫌朱祁鈺手中的刀不夠快？　　還是覺得他盧忠命特別硬，遇到任何事情都能逢凶化吉。　　忍不住對沈煉所說詢問道：“你說的這些，可是真心話？”　　“當然是真心話，以我對皇上的瞭解，只要大人去自首，定然會得到一個好結果。”　　“況且盧大人對皇上了解之深，遠甚於我，又豈會不明白我這建議的是否可行。”　　盧忠點點頭，以他對朱祁鈺的瞭解，沈煉說的這種情況還真有可能發生。　　但直接被砍頭的幾率也是很高，這讓他有點進退兩難。　　“大人要趁早決定，成公公估計已經前去東廠，若被那些宦官查到些什麼，大人就直接等著為自己收屍吧。”　　盧忠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趁成敬還沒查到什麼線索之時，進宮面聖。　　“我此去很有可能回不來，這北鎮撫司以後就是你們兄弟三人的天下。”　　“希望你們能善待那些老兄弟，不要學我，步我之後塵。”　　說完這些，盧忠便騎馬出門，直奔皇宮而去。　　而此時在武英殿中，想到解決財政危機計策的朱祁鈺正在為另一件事情發愁。　　“政策已經想好，沿海之地可以派王誠前去。”　　“但西北與韃靼所在又該派誰去呢。”　　“交給顧興祖？”　　“不行，他雖然有些將才，但卻不是能談生意的主。”　　“可若是選用朝中大臣，朕又不放心。”　　“說來說去，手底下可用之人還是太少了。”　　就在朱祁鈺自言自語之時，殿外的小太監大喊道。　　“錦衣衛指揮使盧忠，前來求見。”　　“盧忠？”　　“他來幹嘛？”　　聽到聲音的朱祁鈺還以為是成敬前去北鎮撫司，所作所為得罪了盧忠。　　所以，為了維護自己奴才的面子，朱祁鈺的臉上掛起一副肅穆的神色。　　“臣盧忠，叩見皇上。”　　“起來吧，你進宮所為何事？”　　盧忠聽著朱祁鈺那生硬的話語，其中蘊含的疏遠之意已是滿滿。　　心中對於接下來的結果，也不再抱什麼太大的希望。　　“臣有罪，特來向皇上請罰。”　　“還請陛下降罪於臣。”　　“嗯！？”　　盧忠這一操作直接就將朱祁鈺整的有些蒙圈，他一時間都沒明白過來盧忠所說的是指什麼。　　“難道你辦案期間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還是不小心錯抓或是錯殺了某位大臣。”　　盧忠搖搖頭，心中已然解脫的他，釋懷說道：“微臣犯了罪。”　　“臣被金錢利益腐蝕了心智，在辦案抄家期間，將許多贓款都裝進了自己的腰包。”　　“如今臣已幡然悔悟，想將搜刮來的金銀獻給皇上。”　　“以求皇上能夠開恩，饒恕微臣的家人.....”　　聽盧忠講述完自己一切所作所為。　　朱祁鈺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覺得此時的他好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你為何要前來自首，而不是攜帶金銀逃跑？”　　盧忠不假思索的說道：“臣想活命，想讓家人活命。”　　朱祁鈺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但他對盧忠這種貪贓枉法的人，也是極為憎恨。　　雖然他前來自首，卻依舊要受死，頂多是不被朱祁鈺夷三族。　　當朱祁鈺正欲開口將其處死時，腦海中忽然想起剛才發愁之事。　　“盧忠去草原正好合適！”　　“貪財，膽小，心黑手黑，又是錦衣衛出身。”　　“謹慎中又帶著些市井平民不要臉的姿態，當真是最好的人選。”　　念及於此，朱祁鈺想了想，便熄了將其處死的決定，轉而對其問道。　　“盧忠，朕可以饒你不死，但你需以商人身份前往草原。”　　“沒有朕的命令，你不許返回，你可願意接受？”　　盧忠根本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此時不管朱祁鈺說讓他去哪，他都會滿口答應。　　即便讓他去波斯，都不是問題。　　“微臣願意！微臣願意！”　　看著一邊回答，一邊磕頭的盧忠，朱祁鈺也是翹起了嘴角。　　盧忠雖然劣跡斑斑，但說到底對朱祁鈺還算忠誠，還是可以一用的。　　“你過來，朕給你詳細說說，你務必要將朕所說牢記於心。”　　“還有，若你在塞外敢有異心，你在京城的家人是何下場，你應該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