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氣急敗壞
“住手！”
楊淋舉起手中鋼刀就將石亨的大刀擋下。 “為何攔我？” “正是他背叛皇帝，背叛朝廷。” “讓我殺了他，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 楊淋不可能任石亨胡來，奮力一推便將石亨向後推出。 而後又命兵士，將喜寧團團圍住，生怕被暴怒的石亨給一刀砍了。 “你殺了他，我等一切的謀劃都將付之東流。” “留著他，興許還能得到也先的情報，好彌補些損失。” “呵呵，那是你等的謀劃，與我石亨何干。” “讓開，不然連你一塊給劈了。” 此話一出，明軍瞬間分作兩個陣營，皆抽刀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戰的趨勢。 楊淋見此，臉色是一陣青又一陣紅。 他沒想到這石亨脾氣上來，是如此的混不吝。 殺了喜寧對他有什麼好處，留著他獲得也先情報，之後再送往京城，豈不是能獲得更大的功勞。 “石將軍，還請冷靜。” “殺了他，沒有任何好處。” “如果你真想洩憤，我楊淋讓你砍一刀如何？” “只求你能以大局為重。” “此時除了他，沒有人再知道也先如今的情況到底是如何。” “難道你要為一己之私，而枉顧陛下所託。” 石亨聞言，冷冷一笑，收刀站直說道：“不要拿皇上壓我，你不配。” “你不讓我殺人，不就是為了獲得更大功勞來為你楊家後代開脫罪名。” “但我石亨今天還就看不慣你們這幅嘴臉。” “喜寧我必殺之，你攔不住！” 說罷，竟真的揮起大刀向前砍去。 武力本就不及石亨的楊淋急忙躲避，生怕自己被石亨砍到。 但他這一躲，身後的兵士自然也不會為喜寧去送命，也跟著他的身形躲避到一旁。 這就讓石亨有了機會。 只見大刀落地後，石亨又一旋轉揮刀，不等楊淋開口，喜寧的人頭便軲轆落地。 失去頭顱的身子，瞬間便從脖頸處噴出血泉，而後癱軟倒去。 “石亨，你大膽！” “此事我定會向範都督稟報，讓他治你的罪！” 石亨卻是不屑一顧，瞥了眼氣急敗壞的楊淋，轉身就擦起了刀刃，同時說道。 “隨便。” “你要如何，我石亨定然奉陪！” 擦乾淨刀刃的他，將大刀扛在肩頭，頭也不回的就向著赤城堡而去。 楊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只得命手下收斂起喜寧的頭顱，向著赤城方向回返。 此時，赤城堡自被衝車撞開城門後，隨著明軍主力攻入城內，隸屬於脫脫不花的軍隊，也就順勢繳械投降。 不到一個時辰，範廣與楊洪就已身處在堡內的衛所衙門。 “報！” “楊傑將軍求見！” 聲音落下，滿臉黢黑，且渾身被燒過模樣的楊傑就走了進來。 “父親，孩兒幸不辱命。” “嗯，先站到一邊，等你叔父回來再說。” 楊洪絲毫沒有顧及在場的範廣，大咧咧的就將自己的謀劃展露於其面前。 反觀範廣，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隨機應變而已。 “範都督，過會若是楊淋帶回也先，還請您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幾句。” “楊洪在此感激不盡。” 說完，一名兵士託著蓋著絹布的托盤便來到了範廣面前。 範廣挑挑眉頭，用手掀開絹布，只見金燦燦的幾根金條，整整齊齊碼放在盤中。 而後輕蔑一笑，收回胳膊，揮揮示意兵士先到一旁。 “楊總兵這是做何？” “這些金條，足夠範某十年的俸祿還有餘。” “實在太過於貴重，恕不敢接受。” “範都督不用擔心，如今堂內都是你我親兵，沒有外人。” “楊洪只求小兒能夠平安無事，且如何脫罪，自有楊洪自己去做。” “只需範都督回到朝廷，在兵部論功過時，說上一兩句便可。” 範廣笑笑，用手敲敲桌子，淡淡說道：“那焚城之事，範某該不該說？” “範都督，此次焚城，皆是楊傑帶領眾兄弟自發所為。” “您若不信，參與行動的兵士還在門外，您親自去問問便知。” 範廣轉過頭，皺眉看向楊傑，從他的話語中，他已經明白楊洪在玩什麼把戲。 但就算他知道，他也沒辦法做什麼，因為這一切並沒有違背大明律。 明白情況後的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端起茶水，老神自在的閉上眼睛。 如今，戰事已經了結，只待石亨將也先帶回。 這一切他改變不了，但回到京師，自然有兵部，有皇上能管。 就這樣，在等待半個時辰後，石亨與楊淋先後來到了衙門堂內。 看著雲淡風輕的石亨和滿臉憤怒的楊淋，楊洪的內心不免咯噔一下。 “回範都督與總兵，石亨為一己之私，不顧末將勸說，將叛徒喜寧當場斬殺，致使也先線索斷掉。” “此舉已有通敵賣國之嫌，還請二位上官明鑑。” “還請將石亨依軍法處置！” 範廣有些意外的看看石亨，他沒想到是喜寧被捉，也沒想到石亨竟如此大膽直接殺人。 但石亨畢竟是他的人，哪怕有罪，也得等到回返京師之後再說。 “本都知道了，你先退下。” 說完，轉向石亨又問道：“為何殺俘？” “喜寧已說也先逃走，而云州與獨石所在，雖說皆為軍堡，但都地處壩上高原，地形平坦從而無險可守。” “也先定然不會傻到在此死守，且獨石靠近長城，若我明軍包圍，也先便有覆滅之危。” “所以末將猜測，也先定已越過長城，重返草原。” “既然也先已經退去，我等自然不用大舉追擊，只需派一隊精兵探查清楚便可。” “至於斬殺喜寧，此舉末將並不覺得有錯。” “他一個宦官叛國，荼毒我大明多少邊軍將士。” “斬他頭顱，不過為將士報仇雪恨，若都督要治罪，末將甘願領受。” 範廣眼角的餘光瞥了眼臉色陰沉的楊洪，嘴角不由的微微翹起，張嘴對著石亨罵道。 “混蛋玩意，有罪也應朝廷來定，哪輪得到你來殺人。” “來人，將石亨圈禁起來，不許任何人探視。” “一切待回到京師，稟報陛下後，再行論處。” “另外，孫鏜你率三千人前去探查石亨所說是否正確。” “若也先真的退回草原，我等此次出征結束。” “也該班師回朝。” 楊洪一聽範廣此話，頓時急了，連忙開口說道。 “範都督，就算也先逃回草原，我等也應追擊一番。” “萬一也先聚攏族群，重新犯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