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理清頭緒
寂靜萬分的街道上，楊傑被範廣這句話問的寒意四起。
“範叔父，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難道我父兄還牽扯到其他罪狀！” 範廣看著疑惑且急切的楊傑，脫口而出道。 “除了你父兄，楊忠也沒和你說過？” “世貞確實不知，唯一知情的便是大兄丟失獨石至永寧一線邊防。” “之後為將功贖罪，才會有我在赤城深入敵營之事。” “難道除了丟失防線，還有其它隱情不成？” “還望範叔父告知與我，好讓我理清始末，去解救父兄。” 範廣至此時才明白楊洪的目的。 他自一開始想要保的就是這位嫡子，而不是楊俊。 不然也不會把陷陣奪營之功刻在楊傑身上。 只要有了此功，再加上楊傑對楊家那些腌臢事從未參與過，皇上就算全部查清楚，也不會將楊家滿門抄斬。 想到此處，範廣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楊傑，他內心對於楊洪的做法，十分理解。 因為無論是哪家高宅大院，都不會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大兒子做了武將，二兒子就一定會去試試科舉。 這是他們保證自家傳承的必要手段之一。 而如今的楊傑，顯現就是楊洪為楊家準備的最後一條退路。 範廣雖然看透這一切，但他卻沒想告知楊傑。 “沒什麼，你安心回府等著便是。” “有你叔父與我在，楊家不會有大事。” 範廣說完，轉身便走，卻不曾想楊傑不僅心智堅韌，才思亦是敏捷。 範廣剛才說的是楊家沒事，而不是楊洪、楊俊無事。 隻字之差，差之千里。 “範叔父，請留步！” 楊傑一個縱身，便將範廣攔住。 此時他的眉宇之中，除了堅定，還有著淡淡的傷感。 “對於我父兄，真的無計可施？” 範廣沉默，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了良久，才點點頭承認。 而楊傑看到範廣承認，悲傷之色瞬間便是浮現於臉上。 兩行淚水，也控制不住的流下。 “範叔父，既然事情無法挽回，侄兒還有最後一事相求，望您能夠相助。” 範廣皺眉，對於楊家之事他自覺已經摻和許多。 但想起楊洪英雄一生，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內心不免唏噓萬分。 “你先說來聽聽，我能若能幫，自當盡力。” “真的，多謝範叔父。” 楊傑瞬間轉悲為喜，顧不得其他，雙腿瞬間跪在地上，向範廣行過大禮。 “範叔父，我想隨您前去大獄。” “見我父親最後一面。” “這......” 楊傑這個要求，範廣著實為難，雖然朱祁鈺命他提人，但沒有說不準他帶人前去。 可是若帶去的人是楊家子嗣，傳到他人耳中，就有些耐人尋味。 楊傑看出了範廣的為難，急忙又說道。 “範叔父，侄兒可喬裝打扮，必定不讓他人識破我的身份。” “求求您，讓我再見父親一面，侄兒跪謝。” 看著楊傑聲淚俱下的請求，範廣也是於心不忍，一咬牙一跺腳，便答應了楊傑。 “可。” “但是，你與楊洪見面不得超過兩刻鐘，必須在寅時之前出來。” “若你都做到，我便答應你的請求。” 楊傑哪裡還敢拒絕，急忙磕頭拜謝，而後在範廣催促下，前去換裝打扮。 .......... 半個時辰後。 “來人，打開牢門。” 在牢中盤坐的楊洪聽到聲音急忙轉頭，只見範廣帶著一名親兵走了進來。 “範公，話可已帶到，結果如何？” 範廣搖搖頭，眼神晦暗的搖搖頭。 楊洪見此，悽慘一笑，整個人也是瞬間無力的跌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天亡楊家，天亡我楊家啊！” 範廣看到楊洪這一幕，有些於心不忍，側過頭去看了眼楊傑，又說道。 “楊公，我帶來一人，他十分想見見你。” 聽到範廣此話，楊洪聲音戛然而止，眼光頓時向著範廣身後之人看去。 盯著看了許久，楊洪才看清來人是誰，只見他瞳孔瞬間放大數倍，嘴唇有些哆嗦的喊道。 “世貞....” “爹！“ 楊傑再也忍不住，直接衝出跪倒在楊洪面前。 看到楊洪如今的悽慘模樣，哪還有昔日宣府總兵時的威風八面。 “爹，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不就是丟了道防線，怎麼其他人丟了沒事。” “偏偏我楊家丟了，那狗皇帝就要拿您問罪。” “孩兒不服，赤城一戰，若不是您運籌帷幄，那也先又怎會如此之快的被趕走。” “早知道會有如今的結果，還不如留下那也先。” “這樣那狗皇帝，就必須依仗我楊家，不敢動您分毫。” 楊傑話語剛落，就迎來楊洪的一個嘴巴。 “啪！” “孽子，住嘴！” “你怎可汙衊皇上！” 楊洪怒其不爭的看著楊傑，他沒想到被自己給予復興楊家厚望的他，竟然會有這等可怕的想法。 “若早知你有這等想法，吾就應讓你死在赤城！” “而是活下去，禍害我楊家九族！” “爹！！！” 楊傑不理解，為什麼楊洪都被朱祁鈺針對，還要為其開脫說話。 這一切，他永遠都不會明白理解，因為楊洪根本不會告知他，楊家是如何的罪孽深重。 可是，楊傑不是一個甘於接受命運，任由楊洪安排的人，只見他又說道。 “既然爹不許我汙衊皇上，那我便去找陳循。” “有了他作保，皇上就算治您的罪，也不至於到砍頭的地步。” “這是孩兒能為父親做的全部。” “還請父親諒解！” 楊傑的話讓楊洪一愣，一旁的範廣也是瞬間呆住。 無他，因為陳循與勳貴自始至終就合不來，楊傑突然要去尋陳循幫助，必然有其他隱情在其中。 “等等，世貞侄兒，你為何想到要去尋那陳循。” “如今你父兄之事，在朝廷之中已是明面板上釘釘的事。” “那陳循沒有落井下石，已是宅心仁厚，你又怎能確定他會相助與你。” 楊洪點點頭，範廣說的話，正是他想問的。 “世貞，你為何會與陳循扯上關係？” “到底發生何事，快快說來。” 楊傑被二人突然轉變的態度有些驚到，他十分不解的看著範廣。 “範叔父，難道我三叔沒和你說，江西幫的羅通，在今夜早些時候，來拜訪過楊府。” “並許下承諾，要幫我父兄脫罪，要求便是我楊家在朝廷上站位江西幫一派。” “什麼！” “豈有此事！” “為何你不早點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