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鳳鳴西岐，天下歸王(第3頁)

 後來耐心告罄的武王，乾脆讓巫師驅動了青銅鐐銬的倒刺，犬牙交錯的尖刺從沉重的鐐銬中彈出，劃過青鸞的手腕腳踝深深的扎進血肉裡。

 武王從不靠近她，他讓人收集了玄鳥流出的鮮血，想要煉成丹藥，補充他不斷流逝的生命。

 期間，他也嘗試讓巫師擾亂玄鳥的神智嘗試著操縱她，但都失敗了，能夠操縱鳳凰的巫師卻驅使不了玄鳥。

 那時武王的臉色很難看，他摩挲著從帝辛骨灰堆裡撿出的天智玉，平時視若珍寶的玉佩被他緊握後磕在了石牆上，美玉生瑕。

 捏不碎的玉佩提醒著他的蒼老，驅使不了的玄鳥提示著他比不過帝辛，周朝的天命不及殷商的玄鳥，他是一個躲在強者身後的懦弱的卑劣的勝者，一個掠奪了他人功績的竊國者。

 如今鬼神之禍漸息，是因為武王伐商嗎？不，是因為帝辛之死，是因為商朝舉國之力封鎮了鬼門。

 如今百姓歌功頌德，是因為他真的做的很好嗎？不是，是因為他成了這個國家的主人，是因為他和神權代表的權貴們站在一起，他不與天下貴族為敵不損他們的根本利益，他們自然歌頌他。

 帝辛的思想跳出了規則，他想要打破規則重建規則，但他死了，他成了世人皆知的暴君。

 他姬發雖然跳不出規則，但他在規則裡玩的如魚得水並且遵守規則，所以他取代了帝辛被交口稱讚，而帝辛成了商紂王。

 不管武王怎麼安慰自己他贏了，他心裡都憋著一股火氣，遇見關於帝辛的事情總忍不住要將自己與其比一比。

 玄鳥與鳳凰的對比，他彷彿看到了帝辛與自己，一個是苦難不改其志的王，一個是為規則為天命所驅的殼。

 武王捉來進城時被他斷了手足卻活下來的商官以及一些不惹眼的商王室旁支，在青鸞眼前從砍頭到虐殺。

 武王抹了一把臉上飛濺的鮮血，紅著眼睛問玄鳥：“你既不在乎商人，為何不隨天命選我西周！！！”

 青鸞看著神色癲狂質問自己的武王，並不回答。

 他快死了，也快瘋了。

 武王吞了她的血，有業障加身，縱使有巫師想要給他續命，也是不成了的。

 武王伐紂，二年，武王崩。

 鳳鳴岐山，天下歸王，然，王命不長，嗚呼哀哉武王，惜矣！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