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張瑞霄(第2頁)
他不再以張家為重,他一意孤行的將張弗林之子捧為聖嬰,他流放張瑞銳,他將族人劃分出內外,族裡怙恃雙失的小孩,成為工具,成為耗材。
他的信任和寬和只給了自己派系的人,他的偏愛和庇護則全給了他的血脈後人。
我陡然清醒,發現在我默默跟著族長腳步而行的時候,族裡變成了一副混亂的樣子,張家幾欲分崩離析。
……
張澤傳的第二子,沒有繼承張家麒麟血脈,反倒是顯出幾分窮奇血脈,被族裡和其他外家一起接到就近的族學,由本家人進行了訓練。
但聽說性子過於桀驁,有人追隨,也很不得一些孩子的喜歡。
張澤傳攢夠了功勳,想要將兒子送回本家記入族譜,至少提為旁支迴歸張家,重新返回了東北,可惜張家已不在東北,最終他死在了東北。
張啟山離開東北迴了長沙,我也被族長派出去跟著他,幫他壓陣,確保他接收張澤傳的遺澤,以及收攏未來的張家的殘部。
我不明白。
但族長說,這是天命,張家消亡乃是天命,張家本就是為天命而生,不可也無法違逆天命。但他想為張家留下一些血脈,一些如普通人一樣的血脈。
在長沙生活的時候,我是有些渾渾噩噩的。
我覺得這不對,但我無從下手。
族長和族人隔了心失了族人的信任,作為族長的親衛,我無法相信其他人,也不被其他人相信。
他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送他們去死的刀,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趁機為親友復仇。
親衛是族長的親衛,是族長的盾,是族長的刀,我想,我繼續跟著族長走就好了,清醒的沉淪,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族長會陪著我們一起跳下去的。
手刃同族的我們,只有族長了。
……
在長沙,我遇到了一個叫沈輕舟的人,第一次見面他就在我面前打翻了茶盞。
還傻乎乎的拿著話本去我的胭脂鋪,問我要不要最新的話本,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耳朵紅的不遜胭脂。
我本不願搭理他,但這小子鍥而不捨的,竟讓我慢慢的習慣了。
那段平平常常的日子,顏色淺淺卻經久不褪。
他來找我提親,我說我不能生育,也不為妾,不是良配。
男人嘛,傳宗接代這件事總是有些執念。
沈輕舟面色羞紅,語氣輕緩卻也堅定:在下父母早亡,老家的大哥二哥都已成家生子,如今在長沙官府做文書,也會寫點文章賺取稿費,宵宵姑娘若是垂愛,在下必不讓宵宵姑娘為難。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青年羞澀,目光卻也不閃不避。
我讓他回去好好想想再來,我在長沙能孤身一人撐起一家胭脂鋪子無人敢惹,可不是個好戲弄欺負的。
我給族裡打了個任務申請。
半年後,沈輕舟與我一起請同僚們來家吃酒。
……
當意外的診出有孕時,我恍然,我這個小相公祖上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畢竟,不是誰都能讓張家麒麟女孕育子嗣的。
小鶴遠一天一天長大,在一次肅清周圍怨鬼的時候,我又一次遇見了宮家的小道士。
上一次見他,還是這小子摸去了東瀛術士偷偷摸摸煉鬼的死人坑,被半成品的式神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這次遇見他,道行精進了不少,但又在打超出實力的九死無生局。
宮家的小道士嘰嘰喳喳有點煩人,不過亮晶晶的眼睛和當年的沈輕舟有點像,當得知我已成家,他的神色有些失落。
他說他叫宮世良,是宮家這一代天分最高的人,他志在遊歷四方,以肅清邪魔為己任,為恢復朗朗乾坤略盡綿力。
小道士的眼神,明亮純粹,有著燃燒黑暗的熊熊火焰。
他在長沙找了個道觀掛單,我外出時,便不免相遇。
他和沈輕舟,意外處得來,沈輕舟說,這是一個不曾被黑暗世道磨滅心氣的人,是一個值得相交的人。
唔,其實小道士也不算小道士,畢竟也是三十歲的大人了。
……
我不喜歡張啟山。
他把張家當成了什麼!!!
但族長不允許我在他面前表露身份。
沈輕舟和他的同僚,最近在收集整理長沙以前傳下來的各種鬼神故事、志怪傳說。
我聽說,張啟山對青烏子墓產生了好奇,希望他不要忘了肩負的責任。
……
張家越發的混亂了,長沙城的氛圍也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