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試探

和預想中的一樣,去到鎮上,果真有不少人來看病。

好在情況沒有昨天嚴重。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為了功德值,今天肖芙娘在跟患者交流的時候話也變多了,為的就是讓患者感受到她的“大愛”。

這麼做下來,好像確實有用。

至少,從患者們的表情上來看,他們比起以前義診時遇到的那些百姓更加真心的感激。

有昨天的經驗在,今天處理起這些事來就得心應手多了。

也沒用太多時間,來看診的病人就安置妥當了。

還有一小部分人是來給診金的,昨天很多人出來的時候都是被鄰居抬來的,誰也沒這個閒錢幫忙付,許員外知道後就說都先賒著,有了再給。

這不,今天來了好幾個人,都是要付診金的。

有的昨天傷得不嚴重的病人自個來了,有的是那些同村要來鎮上幫忙帶來的。

因此,肖芙娘又特地給親自來的幾個病人看了一遍診,確定恢復得不錯才讓人離開。

怕他們回去又影響了病情,許從南又派人送他們回去了。

在濟世堂看診的其他患者,見了這一幕都感動得兩眼淚汪汪。

此刻的他們心裡,肖神醫是大好,許員外一家也是大好人,濟世堂也是大大的良心醫館。

而這兩天雪災的事蹟,會在過年大傢伙走訪親戚拜年時傳遍整個八里鎮,乃至向青陽縣蔓延。

不過這時候,眾人並不知道會發生這些。

病人沒昨天多,也好上手,今天肖芙娘回去得比較早。

她回去,還有另一個原因,這也是她從昨晚壓在心裡的事情。

試探馮付。

一家人見她回來都十分欣喜,宋嬸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孩子們嘰嘰喳喳圍上來問她鎮上的情況,場面一時很熱鬧。

一一回復了孩子們的問題,肖芙娘這才看向月見和懷夕,“你們兩個,這兩天還有在習武嗎?可有懈怠?”

“娘,我們沒有懈怠。”

懷夕也拍著小胸脯保證:“娘,我每天都很乖的,先生不在我也每天都在扎馬步和練字背書。”

肖芙娘轉頭,視線掃到了馮付身上。

馮付忙道:“夫人,大小姐和少爺說得沒錯,他們並沒有懈怠。”

這也是他覺得孩子們最像主子身上的地方,不管什麼天氣,只要說好了當天練多久,就一定堅持下去。

尤其是大小姐,習武的天賦比之將軍更高,這才跟他練了幾個月,就已經有模有樣了,未來定是個中好手。

“剛好我想和你說說月見習武的事情,我們去那邊說兩句。”

馮付不疑有他,忙點頭跟出去了。

肖芙娘隨便問了幾句月見和懷夕習武的事情,突然話鋒一轉,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這次你主子為什麼沒叫卻因過來?”

馮付眼裡瞬間閃過驚愕,隨後很快掩飾住,“夫人說的是什麼意思?屬下沒聽明白?”

“是嗎?”

剛剛雖然馮付只是一瞬間的驚愕,但也被一直盯著他的肖芙娘捕捉到了。

試探出了真相,她心裡卻沒有多高興。

竟然真的是莊承,那個男人,到底為什麼會關注到他們?

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只希望接下來不會再有問題。

想了想,她直接開口。

“扶風,給你主子寫信,告訴他,什麼事讓他自己來跟我說,不要藏著掖著。”

“是”

下意識地,扶風應了個是,很快他又反應過來,不對啊,夫人剛剛叫他什麼?

他暴露了!

夫人知道他就是扶風,知道他是主子派來的,知道主子身邊還有卻因。

夫人怎麼會知道這些?

是他哪裡做得不對嗎?

來不及思考太多,他只見到了肖芙娘進屋的背影。

完了,這樣任務算是失敗嗎?

主子會懲罰他嗎?

當天晚上,一道密信送往北疆。

幾天之後,軍帳之中。

男人看著手上的紙條,唇角微微翹起,最後無比珍重地把紙條放進貼身佩戴的荷包裡。

那荷包就是普通的灰色麻布,上面只簡單繡了幾片草葉,並不精緻,且可以說得上是簡陋。

但這樣的一個荷包,卻保存得極為嶄新,除了沾染上些許暗紅,再無其他髒汙。

門帳被掀開,驚墨扶著安大夫匆匆進來。

“主子,你沒事吧?”

男人微微皺眉:“這是作何?”

安大夫氣喘吁吁:“還不是這小子說又有信過來了,讓我來看看你,怕你出什麼事兒嘛。”

他也算發現了,這位主兒近來的怪病跟情緒波動有很大關係,好的時候好幾天不會昏睡,壞的時候一昏睡睡個幾天。

偏偏安州府寄過來的信件,這位主是一定要看的,又偏偏那邊的信件最能挑動他的情緒。

“無事”

“主子,讓安大夫給您看看吧。”

安大夫也點頭,想要摸他的脈搏。

“我沒事,不用號診,驚墨,給我備一匹快馬,我要出去。”

二人都是大驚。

“主子/將軍這是要去哪?”

這位現在的情況,可不興出門啊!

男人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荷包,面上帶出一絲柔色,“她讓我回去。”

他終於,終於能再見到她了。

喜悅自心底噴薄而出,直到這一刻,他才有了些許即將再重逢的真實感。

然而,腦中忽然一片天旋地轉。

他眼前一黑,竟是就這麼昏了過去。

“主子!”

“將軍!”

兩聲驚呼響起,而後就是安大夫手忙腳亂的把脈。

號脈過後,安大夫搖搖頭。

“安大夫,主子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老樣子唄!”

情緒一激動就昏迷,動不動就昏迷,真是奇了怪了,他都想接點血回去研究一下這怪病了。

“那這次會昏迷幾天?”

“不好說啊,可能是兩三天,也有可能五六天,或者更久。”

驚墨的心一下子哇涼。

“我都和你說了,要把信鴿攔截住。”

驚墨心裡苦哈哈,這是他能選的嗎?

換句話說,他有膽子這麼幹嗎?

“那現在怎麼辦?主子還說要備馬呢!”

“備什麼馬?你看他現在像是能出門的樣子嗎?”

“可是……”

忽然,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

“備…車架……”

“主子!”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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