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江南 作品

第一百零八章 離譜的伯魯,軍火大亨朱瀚(第2頁)


朱瀚害怕眼前一條人命抗不過去,便就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小藥瓶,裡面是密封好的一些抗生素類藥片。

按照如今人們的抗藥性來說,後世常規用藥量的幾十分之一,已經算是足夠用了。

朱瀚倒出一粒膠囊,命人取來一碗涼白開水,化開了一點粉末,然後給這個受傷的縴夫喝了下去。

隨後,他又叫來一名商號的夥計,囑咐了用藥量和時間,過上幾個時辰再服用一次。

周圍的縴夫們見狀,雖然不知道療效如何,但是都對朱瀚不計較髒亂救助一名縴夫的行為大為感激。

朱瀚等人也沒有再與縴夫們多說,徑直離開了碼頭回到了客棧中。

一行人叫了飯菜之後,各自吃過回房間睡覺去了。

陳寶刀、藍玉等人輪番值守警戒,一直到第二天放亮,朱瀚才是舒舒服服的起床。

朱瀚如今正是在生長迅速的年齡,每天總是覺得睡不夠。

等到吃過早飯後,二姐夫李貞就催促要出發了。

他們來到運河上的碼頭,只見縴夫們已經各自拉好了纖繩,隨時準備開動。

“上船吧。”二姐夫李貞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了一陣騷動聲。

朱瀚扭頭看去,只見一名身形高大的縴夫想要靠近過來,被陳寶刀手下的衛兵給攔住了。

“他想要幹什麼?”朱瀚問道。

陳寶刀連忙跑過去詢問,很快又跑回來答道:“大人,他說昨天您救了他一命,要過來給您磕頭告謝。”

“哦?”

朱瀚猜到,應該是昨天那個受傷的縴夫,今天看他的行動,應該是已經退熱好轉了。

“去告訴他,不必磕頭,好好吃藥養傷就行了。”朱瀚吩咐道。

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受一個漢子的磕頭,朱瀚並不覺得有什麼長臉。

不過,那個漢子竟然十分固執,依舊是堅持要過來磕頭告謝。

朱瀚知道後,便索性隨了他的心願。

“那好吧,就讓他過來吧。”

很快,那個高大瘦削的漢子就來到朱瀚面前,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衝著朱瀚磕了三個響頭。

“張定邊多謝貴人救命之恩,以後當牛做馬,也會報答貴人的!”

朱瀚起初還沒有在意,當他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卻是忽然眼睛一亮。

“等等,你說自己叫什麼名字?”

“小人叫張定邊!”

朱瀚一聽到這個名字立刻就是驚訝的看

“什麼?你叫我張定邊?”

“是的,小人就叫張定邊。”

旁邊的二姐夫李貞問道:“你竟然有像樣的名字,原本是家境不錯?”

張定邊苦笑一聲,然後說道:“小人家中原本是就是荊湖的富商,後來加到中落,得罪了仇家不得已,淪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朱瀚還是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歷史上那個勐將張定邊。

歷史上的張定邊,可是陳友諒手下的第一大將,在鄱陽湖戰役的時候,張定邊一個人勐撲朱元章的大本營座艦,差一點就把朱元章嚇得當場敗退。

後來,幸虧是常遇春一箭射中張定邊,讓張定邊不得不退兵,這才救了朱元章一命。

若是眼前這個縴夫張定邊,真的是歷史上那個勐將張定邊,自己可是賺大發了。

“既然如此,你也應該是學過文字吧,為何做的是縴夫的營生,不仔細去找一個其他的正經行當呢?”朱瀚問道。

“實不相瞞,小人這點兒才學,實在是稱不上什麼才能,勉強算是粗通文字罷了。江南這裡人文薈萃,我的這點兒本事,連一個代人寫書信的營生都不夠資格,不久之前身上帶的盤纏也是吃的乾乾淨淨,不得不做這縴夫的營生了。”張定邊哭笑一聲說道。

正所謂一文錢難道英雄漢。

“哈哈,好,看來你這漢子還是灑脫!不如這樣,你以後跟著我如何,我看你身手矯健,也應該是有練過一些功夫吧?”朱瀚問道。

張定邊連忙點頭道:“小人家中原本請了武師,專門教授功夫,確實有些三角貓的拳腳,至於槍棒的話,也是略懂一些。”

“哈哈,這就對了,從今以後就不要當縴夫了,跟著我當護衛吧。”朱瀚已經有七八分的肯定,眼前這個張定邊,應該就是歷史上那個勐將。

“小人斗膽,大人你們應該不是什麼行商,對吧?”張定邊忽然說道。

“哦?你為什麼這麼說?”朱瀚微笑著,饒有興致的看著張定邊。

旁邊的二姐夫李珍等人卻是神情一陣緊張。

“沒有其他原因,我只不過是看到這幾位兄弟走路矯健不凡,而且手上有很厚的繭子,一看就是長年累月的握刀操弓箭造成的。”張定邊指著旁邊的陳寶刀等人說道。

“哪來的賊子竟然敢窺探我們!”二姐夫李貞頓時勃然大怒。

江北的紅巾軍軍與江浙行省官商勾結,做的那些走私販賣食鹽的生意,早已經是人人知道的秘密,但是眼下這裡畢竟是蒙元朝廷的地盤兒,這邊這麼說的話極容易給他們惹來麻煩。

所以二姐夫你真毫不客氣的打算讓朱瀚把這個張定邊給趕走,自然要極力否他的這個說法。

“哈哈哈,無妨,無妨!”朱瀚卻是混不在意。

一路走來,基本上沒有看到過蒙元朝廷的官軍和巡檢等,根本無需擔心什麼江浙行省的蒙元官軍找麻煩。

而朱瀚隨行的兵護衛隊戰力超群,光是陳寶刀、藍玉等人,就足以護衛朱瀚安全的離開任何危險。

更何況朱瀚還隨身藏有連發手槍,對於這個時代任何的精兵強將來說,那都是一擊斃命的存在。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隱蔽,其餘的縴夫只能看到裡面在交談,他們並不知道朱瀚跟張定邊聊的是什麼。

“大人果然是豪爽!”張定邊笑著說道。

“壯士,可敢跟我一起上船。”朱瀚問道。

“這有何不敢,大人先請。”張定邊說道。

朱瀚自己率先上船,其他人也隨後跟上。

不一會兒,朱瀚就毫不隱瞞說出了自己從除州來的,至於身份就是給紅巾軍做生意的元帥府官吏,本來以為張定邊肯定會先大吃一驚的。

但是從張定邊的臉上,朱瀚驚訝是沒有看到,驚喜倒是看到了許多。

“什麼?你們是從除州來的,那你們肯定見過朱龍興大帥了吧?”張定邊問道。

“哈哈,哪有什麼朱龍興,江北的大帥只有朱元章一個人,什麼朱龍興,那不過是戲曲話本兒裡的東西。”朱瀚笑著說道。

江北紅軍軍的各種戲曲雜戲,早已經通過各種渠道流傳到了江南一帶,這些明目張膽歌頌江北紅巾賊的雜戲等,極為受到勞苦大眾的喜愛。

特別是自從朱元章擊殺了蒙元皇帝和殲滅了元朝百萬大軍之後,朱龍興大帥的威名已經在江南人人皆知。

“你既然是湖北人,那可知道湖北當地的人文風土?”朱瀚緊接著問道。

“小人自然知道,不僅知道,而且算是相當熟悉。當年小人家境殷實的時候,經常出去遊山玩水,也算是見多識廣。”張定邊說道。

隨後,張定邊就向朱瀚說起湖北的人文風土,每個州或者每個縣有什麼特點,有多少山川險要,有什麼兵屯駐紮,什麼地方要塞,張定邊然是一點不落的口述了出來。

朱瀚心中感慨自己這真是撿到了一個寶貝呀。

許多的讀書人也未必有張定邊這種遊山玩水得來的經驗。

在古代,各種的山川地理還有地圖,那都是事關重大的軍事政治機密,普通的讀書人根本不會研究這些東西,而且對於一般人來說,就算是想要研究風土人情和山川地理,也是無從下手。

因為不論大小的書店或者藏書閣,根本不會有什麼精確的地圖冊,能夠獲得一個張定邊這樣的地理人才,朱瀚以後攻略湖北一帶,自然就會有很大的幫助。

不過,張定邊畢竟是剛剛被自己招攬過來,許多忠心可靠度什麼的,還是需要考驗的。

而且張定邊身體剛剛受傷雖然高燒已經退了,但依舊還是有些虛弱,朱瀚又是從懷中拿出來一些藥丸。

“這些都是我除州的神丹妙藥,你身上的創傷只需要吃上兩天,完全就可以痊癒。”朱瀚說道。

“多謝大人賞的神丹妙藥。”

朱瀚命人把張定邊帶著下去休息,順便給他換上一身合體的衣服,再給他準備一些可口的飯菜,讓他在另外的船上養傷。

至於怎麼具體使用這個人才,朱瀚決定回到除州之後再做定奪。

經過一天多的縴夫拖拉之後,朱瀚商船隊很快就進入了蘇州的運河商埠。

江北紅巾軍軍跟江南的貿易已經不僅僅侷限在集慶金陵府一帶,在蘇州也是有固定的商鋪,專門用來販賣食鹽、白糖等江北的特產。

一行人剛剛來到商埠岸上,立刻就是有人迎了上來。

“小人拜見施老爺。”一名管事模樣的商人。

“此人是蘇州沉家的一個掌櫃。”施耐庵對朱瀚說道。

“原來如此,那就讓他前方帶路吧,我們直接去拜會那個沉老闆!”

很快,朱瀚一行人就是從坐馬車來到了一座莊園。

光是從外表上看這個莊園是有著一股樸素氣質,但是各種樸素的元素搭配在一起去,卻又顯得貴氣十足。

“果然是蘇州園林甲天下呀。”朱瀚一眼就看出了這園林的精妙之處。

“東家,你可真是眼光不凡。”施耐庵佩服的說道。

這種在簡單中突出富貴氣的園林設計,一般般的鄉下土財主都是體會不到其中的妙趣的,朱瀚出身貧苦乞丐,現在竟然能有如此高的品味令是施耐庵大為驚奇。

一行人從中門進入了莊園大門。

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幾個人,早已經恭候。

“施先生大駕光臨,沉富未曾出迎,實在是罪過,是罪過啊!”開口說話的這個人自然就是沉萬三。

朱瀚仔細打量了一番,沉萬三個子一般長相有幾分憨厚,不是那種渾身透露著市儈氣質的奸商形象。

沉萬三把施耐庵當成了領頭人,施耐庵自然是連忙退卻後排,顯出了朱瀚的位置。

“這位是?”沉萬三連忙問道。

“這是我們的副帥!”

施耐庵說道。

“副帥?”沉萬三一臉的驚訝。

江北紅巾軍的威名,沉萬三早已經是知道了,他們的大帥朱元章,副帥朱瀚的名聲,也自然是耳熟能詳。

現在看到眼前的這個少年竟然就是威震江北的紅巾軍副帥,沉萬三不由得驚駭不已。

“在下正是朱瀚,特來拜訪沉大掌櫃!”朱瀚微微一笑。

沉萬三這才是回過神來,連忙把朱瀚等人給請進了裡面。

經過一番客套,沉萬三終於確認朱瀚此來的目的。

“沉大掌櫃,我們有不少的商品利潤豐厚,若是能夠除州合股經營,你們一定可以大賺特賺,一年至少百萬兩銀子,應該是不成問題。”朱瀚說道。

他剛才的話中,已經很明確的說出了自己需要銀子和工匠。

對於沉萬三這種商場老手,根本沒有什麼必要拐彎抹角,直接擺明利益就是最好的辦法。

“實不相瞞,在下也想要賺銀子,可是,可是,,,。”沉萬三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朱瀚還以為他是害怕蒙元官府的問罪,笑著說道:“江浙的蒙元官吏們,早已經是紙老虎,只要跟我們合作,伯魯等人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的。”

“不不不,在下不是擔心這個。”沉萬三擺手說道。

“那沉大掌櫃是擔心什麼?”朱瀚疑惑道。

沉萬三看了一眼施耐庵,然後才是有些無奈的說道。

“實不相瞞,如今蘇州已經是不是之前的蘇州了!”

朱喊聽到這話莫名其妙,他看了一眼施耐庵,對方也是一臉疑惑。

施耐庵便開口問道:“何出此言?”

沉萬三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伯魯等人橫徵暴斂,可謂是手段用盡,不僅是壟斷了鹽鐵茶酒等生意不說,還對於我們這些商人們徵收重稅!”

對於這個情況,朱瀚也是有所耳聞。

伯魯等蒙元官吏,都知道蒙元氣數不長久了,為了保證以後的享福生活,全都是想盡辦法斂財。

而且,江北紅巾軍的一些糧草稅賦,也都有一部分出自伯魯等人的孝敬納貢的。

這些錢從哪裡來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

“徵收重稅,到底是怎麼個重法?”朱瀚好奇的問道。

“僅僅是一個商稅,就已經徵收了三年,聽說最近又要因為剿滅浙東的海賊方國珍,又要打算徵收以後三年的稅賦,再加上平定福建盜賊的加派,去年是至正十三年,稅賦卻已經是徵收到了至正二十三年了!”沉萬三嘆了一口氣說道。

“什麼,提前徵收稅賦?”施耐庵露出了震驚不已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