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啟程(第2頁)
渡星河將契身書從儲物戒裡拿出來,才發現上面所有原本寫著留陽府的字樣,都變成了星河宮。
……壞,這回是真的連吃帶拿了。
劍靈:“不是我說你,跟土匪似的。”
劍靈:“不對,土匪打砸搶掠,也沒把人家屋子連根拔起帶走啊,你是土匪中的土匪,仙匪!”
渡星河想捂住劍靈的嘴,手都摸到劍刃了,卻因為它根本沒長嘴而作罷。
她扶住額頭,陷入沉思。
把秘境打包帶走這種事,哪怕是擱在玄國,也是驚動玄朝上下的大事。
應蒼帝卻不是很在意。
他的目光落在她左邊臉頰的傷口上,那裡原本該長著一隻貝殼般的耳朵,如今卻只有一片乾涸了的血跡,想必她在留陽池中很是吃了一點苦頭。
等回到地宮,再好好治療一番……
應蒼帝責怪自己不擅療傷。
他怕自己一個手滑,沒控制好力量,讓她多長出幾隻左耳來就不好了,他說:“留陽池本來就是一座由寧慧道長從外面找回來的上古遺府,多年閒置在五行宗內,生了變化才成為炬級秘境,如今洞府易主,它跟著你走也可以理解。不是你的錯,你又不是有心的,再者留陽池在
五行宗多年,五行宗卻未能出現一個將它收歸己有的弟子,可見是宗門無能,又怎能怪到你頭上呢。”
綜上所述——
渡星河沒錯,要怪就怪五行宗沒本事讓秘境認主。
“罷了。”
也就不到兩分鐘,渡星河便和偷家事件和解了。
她一拍大腿:“我們修仙之人看到寶貝就帶走是常識吧!”
只是渡星河轉念一想,留陽池被她帶走,五行宗早晚是會發現的。
她原本讓雲永逸找理由外出遊歷作緩兵之計,如今卻是不行了,作為唯二的親歷者,痛失秘境的五行宗必然會將他召回嚴審,或許會用上搜魂術等等的過激法術也是未可知的事。
於是便有了雲永逸退宗跑路的事兒。
退宗不是網遊退公會,像雲永逸這種備受關注,又投注了許多心血精力培養的內門弟子,宗門是不會輕易放他走的,不然便是白白給人做嫁衣,別人聽了也會唾棄他白眼狼,背信棄義沒良心。
但唾棄歸唾棄,他還是能走這程序。
區區一個執事攔不住他,也不敢攔,於是他順利地歸還了門派腰牌,把該還的都還回去,孑然一身地跑路了。這時五行宗來追捕他,他也能說自己已非宗內弟子。
於情是不合,於理他卻是真的退宗了。
逃跑保命是符、丹器三修的必修課,雲永逸留著自己購置的飛行法器飛得極快,也就半炷香的功夫,已經趕到了渡星河身邊。
“這位是?”
應蒼帝淡淡地掃來一眼。
站在一蓋孤舟上的男子分明魂魄不全,就剩層皮了。
渡星河將事情原委飛快複述了一遍:“他現在這……算寵物?”
她不確定地說。
“不,”
幾乎沒有一刻停頓,陛下就否決了這個說法,他緩下語氣,極輕柔地建議:“你收的靈寵都跟你出生入死,這種曾經坑害過你的東西,怎配得上當你的寵物?頂多算一個家僕,也不愁你身邊無人伺候。”
寵物這定義再輕蔑,前面也帶了個寵字。
她寵別的男人,讓應蒼帝頗感不快。
但又話說回來,渡星河終歸是不會有錯的,錯的是別人,是這玩意不配。
看雲永逸缺魂少魄的,應蒼帝用手中的摺扇輕擊其額,一點靈氣從眉心鑽入,原本呆滯如死水的瞳眸立刻有了光彩,也敲斷了五行宗留在此人身上的蹤絲,加上雲永逸在命數之上,早已因為死亡已和過往斷了因果,五行宗人縱然用上卜卦的手段,也追尋不到他們曾經的雲師兄了。
應蒼帝這才收手:“在你身邊伺候的東西,總不能太差。”
待到五行宗的長老帶弟子出來搜索雲永逸的蹤影,自然是遍尋不獲。
怎麼可能?
人活著就會有因果牽扯,在外面找不到,北宗主便回宗把往常與雲永逸來往甚密的弟子都點出來,查他的一言一行,到底是什麼時候起了叛出宗門的心思,渡星河又是否他暗中勾結的人?難道是因為他大哥雲永恕死在秘境裡,所以他早就恨上了五行宗?
無數個疑問懸掛在北宗主的腦門上,註定得不到解答。
夜幕低垂,對雲永逸的懸賞也掛了上去。
……
地宮。
渡星河傳信,將心月召回洞府。
在鮫城水晶宮裡修行的心月早就歸心似箭,這些天來,她每日不要命了一樣修煉《迷神音》,只求早些練到讓宮主教無可教的地步,讓她回去師父身邊。
她有上乘的天賦,又刻苦修煉,宮主把她的進步都看在眼內。
心月討厭男人,卻和宮主相處得還行。
畢竟要和這兩人處好關係,只須掌握一個訣竅——凡是吹噓渡星河的話,兩人都不會聽煩,除了修行,聊的話題就是渡星河有多好,有多想見到渡星河。
也算是他鄉遇同擔了。
當心月的玉牒上收到渡星河的消息後,那張長年冷冰冰的俏臉終於見了喜色,她剋制下似箭的歸心,守著禮到水晶宮頂樓求見宮主:
“宮主,師父讓我回去了。”
原本正在記錄賬簿的宮主潮生手一抖,特製的海墨在紙上被塗開了大片汙跡。
“這麼快,”
他垂眸,恨不得心月把自己帶走,帶到渡星河身邊。
他不求做正宮夫郎的位置,讓他像小貓小狗小魚一樣待在
她身邊就好,可是他知道她不會答應的,得等她統一修仙界才行。
誰聽了都會覺得是婉拒的戲言,潮生卻認認真真地當了真:“也罷,你早些回到她身邊,也是代我盡一份綿力。”
潮生把自己會的,都教給了心月。
海主私下指點他的技巧,他都告知了心月,只希望心月在渡星河身邊時,能更好地保護她。
要說對心月,潮生自是沒什麼不捨得的,收拾收拾就讓人送她走了。
目送她遠去時,他眼裡全是羨慕。
有一種別人都去愛豆身邊當助理了,自己還是隻能在家看直播做數據的無力感。
心月趕回地宮後,還沒來得及表達對師父的思念,師父就招手喚她過來:“心月心月。”
她走過去,滿懷激動地半跪下來,小狗狗一樣倚靠在渡星河的膝上:“師父,我好想你。”
渡星河順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你來得正好,先幫我治一下耳朵。”
心月這才注意到,在她方才看不見的角度裡,師父整隻左耳沒了。
她心臟幾乎停跳了一下:“誰幹的?”
那把極為動聽的聲音,被憤怒和心疼扭曲得微微顫抖。
“你看你,對師父還是不夠信任,我向來有仇當場就報了,打傷我的人現在應該已經在排隊投胎的路上了。”渡星河捏起她瘦削的小臉蛋:“你在鮫城裡怎麼養的自己,不愛吃海鮮?都瘦了。”
鮫城以往經常接待來遊歷的修士,有特供給修士的靈食。
即使是已經辟穀的結丹修士,也該胖一圈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