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我教你一招(第2頁)
她扭頭看向師兄旁邊雙手抱臂的天笑,微微一笑:“我們又見面了。”
“還能見到活著的你,的確不錯。”
鄭天路拿手肘捅了他一下,責怪:“不許跟我師妹說晦氣話,你不盼著我師妹好?”
“我就是真心盼著她好,才為還能見到活著的她高興。”
天笑淡淡道。
小路還是不瞭解,得罪了輪迴院的邪丹師到底是結下了何種仇怨。
可以說她只要還在平雲大陸,便面臨著死亡威脅。
“撇去那些舊事不談,以你師妹的性子,遇到的危險絕不會少。”
渡星河反問:“不然能這麼快就突破金丹?”
“是比之前強。”
渡星河:“不服來打一場?”
她難得地,對一個沒得罪過她,對她也沒惡意的人語出挑釁。
正當旁邊的鄭天路猶豫要不要勸架時,天笑靜靜地看向她,眼中連一絲波瀾也沒有:“想切磋是另外的價錢。”
“……你平時被路人嘲諷挑釁,不會想打他們的一頓?”
“不會。”
愛錢的人脾氣不會太差。
天笑向來有當僱傭修士的自覺性,讓他出手是得給錢的:“那種言行無狀,上竄下跳的小人,肯定經常得罪人,說不定哪天就得罪了有錢人,都是我潛在客戶的潛在目標,自然不能無償殺人。”
渡星河原本端著的臉倏地放鬆,往椅背一靠,抱怨道:“還想說激你兩句,就能讓你免費陪我練練呢。”
在擂臺虐了好幾天菜,實在無聊乏味。
難得有實力相當的舊相識來了,渡星河便心生一計,擺出剛才討打的樣子。
天笑吐出四個字:
“白嫖可恥。”
鄭天路擺擺手:“我來出我來出!你陪我師妹切磋!”
“我有靈石,我只是想試試能不能煽動他無償出手。”
聽到渡星河的話,天笑難得地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果然不可與劍修深交。
片刻後,有侍者上菜,先是三個菜放下來。
比香味先察覺到的,是濃郁的靈氣。
天笑動容:“這三個菜不便宜。”
“這三個是開胃菜,先吃著,後面還有呢。”
鄭天路熱情招呼道,參水也沒閒著,果然肩負起了斟茶遞水和佈菜的活兒,而心月虎視眈眈的,渡星河只得強調兩回“我可以自己夾菜”,才打消了她喂師父吃的念頭。
他們到得早些,過一會兒才到飯點。
飯點後,修士陸續進入食堂,有手頭富裕些的修士去問今日的靈獸肉都備了哪些,窗口的工作人員卻面露難色:“靈獸肉都沒有了……倒是靈米還有不少,你要嗎?”
“怎麼會沒有?”
來詢問的修士一臉驚訝。
靈獸肉做的菜式價格高昂,以往根本沒出現過提前賣完的情況。
而又因為價格太高,食堂備得不多。
靈獸肉又不是一般的動物,往往自身強軔,像有結丹境實力的燎原魚,即使把它殺死了送到築基修士的手中,築基修士也只能“望魚興嘆”,光是那一身皮,便不是他們能夠破開的。因此,能處理靈獸肉食材的廚修也不多,人力有限,難以做到臨時要加菜。
“方才來了位道友,幾乎把我們的靈獸肉都訂光了。”
“哪位道友如此闊氣,姬公子麼?”
修士奇道。
“不是姬公子,不過他的隨從剛才也來問過。”
姬無惑的隨從同樣無功而返。
不過,他帶的隨從裡就有私人廚修,儲物囊中更有數之不盡的食材,原本在食堂用膳,也只是為了體驗仙盟大比的氛圍,順便增加跟他心上人親近的機會罷了,並不是真的需要在這兒吃飯。
既然沒有靈獸肉,他就索性在天品房裡用膳。
那到底是誰?
很快地,所有來食堂的修士都知道是誰了。
——在侍從上到第十道菜的時候,渡星河就察覺到有一丁點不對勁了。
當侍從送到第十五道菜的時候,渡星河覺得非常非常不對勁!
“師兄,我們才五個人,”她試圖喚醒師兄的理智:“你會不會點得太多了?”
“不會啊,五個人吃五十道菜很合理吧,一直都是這麼吃的。”
渡星河趕忙讓師兄去把後面的都取消了。
鄭天路讓她放心:“哈哈,我開玩笑的,怎麼會是五十道菜呢?我倒是問過,食堂說他們沒備下這麼多處理好了的靈獸肉,提供不了,我就只好縮減為二十道,還送了我一道龍尾排骨湯。師妹嚐嚐,鮮不鮮美?”
龍形靈獸不多見,且都只能稱為類龍,不算真龍。
真龍的肉,都是不對外銷售的稀罕物。
可即使是類龍,其中蘊涵的霸道靈力,也足以攥獲住味蕾,一口接一口地喝下。
整個食堂裡,能享用靈食的,只有九人。
五個是渡星河一行人。
另外四個……
就是元明尊者門下的四人了。
這些天來,四人天天就吃師父給小師妹備下的碧水鯨肉,蒸煮炸炒都試了一遍,便是再好的食材,也該吃得膩味了,全靠靈氣對修士的本能吸引,才能吃下去。
換作平時,靈食本身就足以讓人豔羨。
可今日……
性情最孤高冷傲的蘇衍,也不禁在桌子底下攥緊了拳頭。
二十道不重樣的菜,盡顯豪華本色。
不同屬性的靈氣交匯著,卻又不雜亂,對修士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們四人中,只有三師兄虞秋竹和薛宴光能做到目不斜視。
前者是當真專注自身,後者是死心了。
明梔忍不住:“渡師姐她原來拜入別人門下了?”
“不知道,不想聽,梔梔你也別關心了,”薛宴光迅捷地截住她的話,用一種油盡燈枯
的語氣徐徐道:“就當這世上沒有這個人,現在別人問我我也這麼說——有嗎?我之前有過另一個師妹嗎?沒有吧,不記得了,我只有一個叫明梔的師妹。那誰很厲害,哈哈,平雲大陸厲害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我要跟他們一個個的比過去嗎?沒道理的,我又不認識那誰。”
一句話換來了二師兄一百個字的明梔:“……”
“他魔怔了,師妹你別刺激他。”
在夾菜的虞秋竹淡淡道。
薛宴光連渡星河的名字都不想聽到,只用“那誰”來作代稱,可謂修仙界的黑魔王。
明梔無語凝噎,倒也不敢繼續刺激二師兄了。
只好低頭吃飯。
偏偏蘇衍冷笑一聲:“懦夫。”
薛宴光似是無知無覺一樣,低頭吃他的飯。
“我竟不知我的師弟是這等沒出息之輩,”蘇衍沉聲:“你裝聾扮瞎,難道就真聽不到看不見了嗎?懦夫永遠突破不了金丹!”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虞秋竹捧起碗,悄無聲息地往左邊挪了一點。
千萬別波及到他。
然而,他這次料錯了,薛宴光被這麼刺激都沒動怒,只是夾菜的動作頓了頓,嘴唇翕動。
若是細看,便能發現,他是在默唸——
師兄說的師弟是秋竹,師兄說的師弟是秋竹……
虞秋竹對他的評語是無語。
蘇衍霍地站起身:“道不同不相為謀,師妹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