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突破元嬰?沒人通知我啊!(第2頁)
“我也想聽聽老祖宗說說。”
四人忽然聽見一把沉沉的柔和嗓音。
渡星河抬眸去看,陳不染正邁步走進來,燭光將他拉出長長的一條倒影,融在半明半暗的祭壇中,連笑意都被模糊得失真。
二人對上視線。
他的目光裡多了一分了然:“不過,現在該改口叫巫女大人了。”
“嗯。”渡星河反應淡淡。
她通過考核,成為巫女這事,因為梵姬的死蒙上了一層陰影。
只是,她還想知道,陳不染成為虺口中的大巫,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等她開口,他又接著說:“還有,恭喜巫女大人即將突破元嬰。”
“……啊?”
這回四人是真的全傻了。
渡星河沒再說話,而是閉眸內視。
從金丹突破到元嬰,需要經歷一個碎丹成嬰的過程——說白了就是不斷用靈氣去衝擊金丹,將金丹從凝鍊的修為重新化作一團靈氣,再吸收天地靈氣,將其重新凝結成嬰。
可問題是,她沒感覺到自己金丹碎了啊!
這麼大的事,能不通知本人嗎?
碎丹成嬰,本人也可以不到場嗎?
也太獨立了點吧!
然而,渡星河再作內視時,發現自己的五顆金丹變成了五團金色的霧氣,正在她的體內緩緩流轉——在頃刻之間,她明白了
,金丹要突破元嬰其中最大的一個難點,便是以靈氣將金丹衝破,這半年裡,梵姬時常偷偷在她修煉時加以援助,就是用了某種在平雲大陸上早已失傳的巫族內部手段助她衝擊金丹。
而在煉化了梵姬的力量後,將散開的金霧凝結成元嬰,只是時間的問題。
梵姬都替她想好了。
梵姬在賭——賭她們有共同的仇家,賭她在另一個世界線上,哪怕境達大乘,也依然會把向玄國報仇的事情放在第一項,賭她有良心,賭自己傾其所有押注在渡星河身上後,她不會忘記她的恩情。
對著體內的璀璨金液,渡星河竟沒有一絲歡喜。
她將神念收回身上,對陳不染說:“其實我是一個很見利忘義,恩將仇報的人來的。”
“嗯,巫女大人說的都對。”
陳不染頷首。
渡星河知道他在把自己的話當放屁。
也罷。
再多說兩句,就像嘴比劍硬的傲嬌了。
好在,陳不染沒在那個話題上深究,而是道:“外力助你碎丹,你身上雖然有大量靈力助你凝聚成嬰,可依然處於神魂不穩的狀態,我建議你閉關修煉,或者……用你自己喜歡的方法去修煉。”
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靜修中悟道。
據陳不染對她的觀察,就覺得她更像需要入世來提升境界的類型。
渡星河知道以自己的境界,在陳不染面前不可能有什麼秘密,於是很自然地問他:“你估算一下,我大概多久能凝聚出元嬰?”
“慢起來不好說,快也得三五年。”陳不染說。
這還是她從梵姬那無痛煉化了大量靈力,又經歷過第二人生洗煉感悟之後的結果。
說到三五年,陳不染語帶笑意。
快的話,三五年就能完全踏入元嬰境,這有什麼好不滿的?
祖墳不僅冒青煙,要冒七彩霞光了!
心月跟參水向來把師父當活神仙來拜,聽得這番話,也只是單純為師父感到高興,數九情卻不然。
“……啊?元嬰?”
數九情慢慢舉起雙手,把自己的耳朵提溜起來晃了晃。
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聽錯了,不然兩位師兄師姐在聽到這等驚爆事兒時,怎麼還能保持住如常的神色:“你們都不用驚訝一下的嗎?這是元嬰啊!師父今年才幾歲!她消失了甚至沒有一年!啊?你們都這麼修煉的嗎?”
“師妹大驚小怪,師父天資出眾,比常人修煉快一點也是正常的事。”
心月神情自若道。
數九情:“……”
數九情:“師姐,你一定閉關修煉了很久。”
這是比常人修煉得快一點的問題嗎?
渡星河的突破效率,就跟遊戲裡十四歲上大學的天才醫學院碩導,擱現實裡會讓人懷疑什麼背景啊二十七歲當主任醫師,關係戶別把我治死了……一個等級的,心月這種“外行”只覺得她師父就該這麼厲害,而擁有正常修士常識的數九情覺得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少頃。
“哈哈哈……我師父元嬰了……我是元嬰期大能的親傳弟子……”
數九情一手拍在自己的額頭上,晃了晃。
在短暫的懷疑人生之後,她選擇了接受這美好的一切。
她數九情,終於也是站對隊,選對人,抱對大腿,走上修仙巔峰了!
只可惜巴幽南嶺許多地方都登不上玉牒的平臺,不然她真的想在論道版塊裡發一個新帖子——
[如果你們知道我師父是誰,你們也會覺得我命好]
“師姐,咱們師妹不會瘋了吧?”
參水覷了覷她,悄聲問心月。
“她到這一刻才明白師父的能耐,已經算是慢了。”
心月淡聲道。
她飛快接受了這一切,轉而問道:“師父,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是留下來,還是有別的計劃?”
兩人從進行仙盟大比的金烏城離開後,就聽了蠱靈的話,徑直去尋找現世中的祭壇了,並沒有談及過後續的計劃。
渡星河轉身,看向那被冰封在血之中的蠱靈本體。
恍惚間,又回憶起了它的夢。
她定定神:“祭壇中有梵姬封存的靈氣,修煉效率不輸在秘境之中,我們可以留下來一段時間,精進你們的修為,整座廟宇裡所留下來的蠱蟲,也能助你們的蠱蟲進化。
”
整座廟宇,對後人來說就是挖不盡的寶窟。
如果不是渡星河冒險前往,這裡可能一直被封印到梵姬身死道消,化成一處無人知曉的秘地了。
“好。”
三人齊聲應道。
數九情暗暗鬆一口氣,她自然是喜歡在這處修煉的,只是陳前輩的壓迫感太強,讓她有點過度緊繃,既然師父回來,那就不必再怕他了。
心月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她回首:“既然師父決定留下,那就要把師父起居的住處收拾出來,這陋屋狗都不住,不能委屈了師父。”
在狗都不住的陋屋裡住了半年多的數九情:“……啊?呃,嗯,算了……”
“不必。”
只見,渡星河抬起手,後頸上的蠱印亮起紫光。
啪。
下一間,一道颶風在祭壇中颳起,席捲過所有人。
這道風來得既急且猛,猝不及防之下,他們都閉了閉眼。
而當再度睜開眼睛之後,周圍已經煥然一新。
原本滿布灰塵、汙垢和藤蔓的牆壁變得光潔如新,地面上的磚光可鑑人,連殘破的蠱蟲銅像也恢復了本來模樣,莊嚴地無聲注視著來者,燭光不再搖曳,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明亮。
空氣中,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自然果香和花香,深吸一口,便感到勃勃生機瀰漫在周圍。
“這是師父的新法術麼?”
心月好奇問道。
“是祭壇有了新主人,活過來了。”
陳不染道:“巫族祭壇有靈,與巫女本人連結成一體,一切都由她心念轉動,灰塵和汙垢會自動消失,只要她想,她甚至站在原地,這裡的地磚都能將她送到任何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