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一曲桃花雨

 杜三娘輕輕推開包廂的門,臉上掛著那招牌式的迷人笑容。在一樓時,一群自命不凡的才子圍著她,好奇地詢問顏末是否有新作問世。 

 杜三娘只是笑而不語,看著眾人那興致勃勃的模樣,也實在不忍掃了他們的興,便留下一句:“顏公子今日只為聽曲,若興致來了,說不定會作詩一首。” 

 走進包廂,杜三娘瞧見顏末正愜意地靠在椅子上,慵懶地半躺著,手裡把玩著茶杯,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卻也不見他喝上一口。 

 茶杯在他指尖輕盈地轉動,似與他的思緒一同打著旋兒。再看一旁,柳青芝像是失了神一般,呆呆地愣在那裡。她的目光有些空洞,仿若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對周遭的一切暫時失去了反應。 

 杜三娘款步走到柳青芝身旁,並未坐下,目光卻投向了顏末,輕聲說道:“青芝,怎麼不給顏公子唱一曲?” 

 此時,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帶著一絲關切與疑惑。 

 要是顏末這種大客戶走了,不再來春華樓,那就是她和春華樓的損失。 

 柳青芝咬著嘴唇,粉嫩的嘴唇被牙齒輕壓出一道淺淺的痕跡。她抬眼瞥了一下杜三娘,眼眶裡還噙著淚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似是盛著無盡的委屈與哀愁,隨時都可能決堤。 

 顯然是剛剛哭過一場。 

 杜三娘自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可她卻並未出聲安慰,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轉瞬即逝。 

 顏末這時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眸中透著一絲慵懶與閒適,緩緩說道:“是我讓柳姑娘坐在這陪我喝茶的,一會兒還有兩位朋友要來,到時候麻煩杜當家的幫我找幾個會唱曲的姑娘進來,再準備些小吃和酒水。” 

 這春華樓本就是曲樓,美酒佳餚自是不缺,來此聽曲的人,總會點上一些,一邊聽著悠揚的曲子,一邊煮酒品茗,實乃人生一大快事。 

 顏末說話時,身體微微坐直,將茶杯輕輕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似是為他的話語打著節拍。 

 杜三娘連忙點頭應下:“公子放心,一會兒我就讓雙兒和凝兒過來為公子唱曲。” 

 說罷,她便轉身走了出去。她的腳步輕盈而迅速,衣袂飄飄,彷彿一朵彩雲飄向樓梯口。 

 準備下樓去迎接貴客。 

 只是剛走到樓梯口,她才突然想起,顏末的朋友究竟是何模樣? 

 她站在樓梯口,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與期待,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想象中的形象。 

 包廂內,柳青芝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水,她的動作輕柔而緩慢,像是怕驚擾了這包廂內的寧靜。 

 又小抿了一口茶湯,那茶湯入口,帶著一絲苦澀與甘甜,在舌尖散開。才輕聲說道:“公子,雙兒和凝兒也是樓裡極為出色的女子,一會兒聽了她們唱曲,公子定然會喜歡。” 

 她的聲音還帶著些許哭過的沙啞,但依然動聽悅耳,如同夜鶯在雨後的低吟。 

 顏末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笑意問道:“比你如何?” 

 他並非真要拿柳青芝與她們比較,畢竟柳青芝身為頭牌花魁,自是有其獨特之處。 

 只是柳青芝這般推崇那二人,讓顏末不禁心生好奇。在這等風月場所,女子之間通常都會爭風吃醋,尤其是關乎花魁之爭,這不僅關係到個人的聲譽,更與整個樓的未來生意息息相關。 

 顏末問出這句話時,微微歪著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與探究。 

 柳青芝歪著頭想了想,認真地點點頭說道:“她們很厲害,有時候我也自嘆不如。總體來說,我們都各有擅長的曲子。就像《秋風破》和《桃花雨》,我就不太擅長,可凝兒和雙兒唱起來就極為動聽,我有時也會偷偷去聽呢。” 

 她說著,臉上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彷彿一個小女孩在分享自己的小秘密。 

 小玉在一旁眨了眨眼睛,在她心裡,柳青芝就像是為唱曲而生的仙子,聲音宛如天籟,曲意更是能直抵人心,即便她只聽了一曲,也覺得世間再無出其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