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迎親二

 年節的長安城,熱鬧非凡,大街小巷張燈結綵,大紅色的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丫鬟的眼珠轉來轉去,像是在思考該出什麼題。身後的其餘丫鬟也簇擁上來,衝著顏末直笑。 

 顏末看著這群古靈精怪的丫鬟,心中覺得有趣,伸手招來小玉。 

 小玉立刻心領神會,拎著一個籃子匆匆走了過來。 

 “公子。” 

 籃子裡放滿了荷包,每個荷包都繡工精美,裡面都裝著紋銀十兩,寓意著十全十美。 

 在眾人的注視下,顏末面帶微笑,依次給每一個丫鬟發了一個荷包。 

 發到最後那個攔住他的丫鬟時,顏末微眯著眼睛,嘴角帶著一絲調侃,輕聲詢問:“小丫頭,想好了嗎?要出什麼難題?” 

 丫鬟手指撓了撓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好幾圈,突然眼前一亮,笑嘻嘻地說道:“公子不妨作一首喜慶的詩如何?我們早就聽聞公子詩詞無雙,想來這肯定難不住姑爺。” 

 丫鬟特意改了稱呼,在她們心裡,顏末早就是虞府的姑爺,在外人面前,她們更是一口一口姑爺叫著,生怕別人不知道顏家和虞家喜結連理。 

 顏末挑了挑眉,作詩?這可是他的強項。 

 他毫不猶豫地應道:“行,沒問題。” 

 說罷,他抬頭望了一眼高懸的太陽,略一思索,便開口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剛說到這兒,顏末突然停住,腦海中又閃過一首更應景的詩,便轉而準備念出來。 

 要是虞夢岑在這裡,一定能聽得出。 

 周圍的丫鬟們眨眨眼睛,緊緊盯著顏末,一臉期待地等待他接下來的詩作。 

 顏末思索了一小會兒,清了清嗓子,悠悠開口:“紅梅映雪賀良緣,彩燭搖光映碧筵。佳偶天成同地久,百年琴瑟共嬋娟。” 

 “不知我是否能過你們這關?” 

 “當然。” 

 一首詩唸完,那攔住顏末的丫鬟眼睛笑得眯成了縫,脆生生地說道:“姑爺裡面請,小姐估計都快等不及了。”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開始紛紛品味顏末這首詩,那些懂詩的人,都在琢磨顏末最開始說的那句“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猜測著他為何突然更換詩作。 

 與此同時,綠春像只歡快的小鹿一般,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地跑到虞夢岑的閨房才停下來。 

 她顧不得起伏劇烈的胸口,興奮地喊道:“小姐,小姐,姑爺又作詩了!” 

 此刻,虞夢岑一身華麗的紅衣,端莊地坐在鏡子前,聽到綠春的話,美目流轉,忍不住急切詢問:“兄長又作了何詩?” 

 她期待已久,剛才就特意讓綠春前去聽聽顏末的詩作。 

 綠春站直身體,微微昂著腦袋,像是在回味顏末的詩,慢悠悠地說道:“我就記住一句。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還有呢?” 

 虞夢岑聽完,便知道肯定還有下句,美眸中滿是期待。 

 綠春無奈地搖搖頭:“公子就說了這一句。” 

 “怎麼會呢?” 

 虞夢岑輕輕皺了皺眉頭,默默重複了一遍,嘴角不自覺上揚,“倒也符合兄長的性格,他以前就喜歡作半闕,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下一句是什麼。” 

 綠春調皮地眨眨眼,打趣道:“小姐,姑爺馬上就到。等進了顏府,你們要拜堂成親,然後,然後……反正等明日再問也不遲。” 

 說著說著,綠春自己的臉頰先紅了起來。 

 她是通房丫鬟,是要跟著嫁進顏府,甚至還可以服侍顏末。 

 虞夢岑聽了,臉頰也跟著泛起紅暈,佯裝生氣地嗔怪道:“綠春,你在胡說,小心今日讓你睡外面。” 

 綠春立馬委屈巴巴地拉著虞夢岑的手,撒嬌道:“小姐,綠春知錯了。” 

 “行了行了,看你這委屈的樣子。” 

 “綠春就知道小姐最好了。” 

 而在虞府院子,顏末整理了一下衣冠,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抬腳準備踏入前廳。 

 此刻,前廳坐滿了人。 

 為首的是虞世南,兩側則是虞家的長輩。 

 顏末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兩旁,便徑直走向虞世南,“虞老,晚輩顏末前來迎娶夢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