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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朱由校一聲厲喝拍案而起,方才的悠然神色全換作憤懣,他覺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年輕道士,簡直就是在信口開河。

 今日早朝時,兵部才就遼東局勢上奏了一份補充方案,調集了萬人大軍準備馳援遼陽,以便配合袁應泰的守城部隊圍殲來犯的建奴。

 一有堅城據守,二有援軍去救,即便野戰打不過建奴,難道防禦戰也會打不過?開什麼玩笑。

 堂堂大明天朝上國,沃野萬里、國力雄厚,僅遼東一線就有十數萬健兒,每年的軍餉以百萬計,會擋不住區區幾萬建奴?

 朱由校雖然還是半大小子,可簡單的數學題還是會做的,就算建奴傾巢而出,在兵力上也處於劣勢,何況還是攻城,哪兒來的勝算?

 好你個臭道士,竟敢說此戰明軍慘敗,欺朕年少乎?

 看朕今天不宰了你。

 見小皇帝如此震怒,周寧也懵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記得史書上寫的清清楚楚,天啟登基的第二年春,努爾哈赤帶兵突襲遼東,明軍大敗,不僅丟了瀋陽和遼陽兩座大城,連代理經略袁應泰都自盡殉國了,這麼大的歷史事件不可能亂寫呀。

 他趕緊匍匐在地,大聲道:“陛下,此乃草民卜算出的結果,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欺瞞。”

 假話肯定不能說,說了小心被秋後算賬,想不到真話也不能說,激怒小皇帝的後果就是當場玩完,這左右都是個死呀。

 正當朱由校想要叫人把周寧押下去亂棍打死時,魏進忠壯著膽子插話道:“萬歲爺息怒,這小子冒犯天顏罪該萬死,不如把他投入昭獄嚴加拷問,待我軍捷報傳回京師,再將其拉到菜市口凌遲。”

 周寧聞言差點兒沒被嚇暈過去,跟凌遲比起來,被亂棍打死都算是優待,這剛認的大哥未免也忒狠了吧。

 媽的,太監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朱由校轉身拂袖而去,臨走時只扔下一句:“傻子,叫獄卒狠狠的打,別打死就成,朕要親臨刑場看這個混賬被凌遲。”

 “遵旨,萬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