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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孫承宗在這裡,或許還能提醒一下小皇帝注意課堂紀律,可週、羅二人顯然沒這個膽量、也沒這個資格,他倆只能放大音量,試圖吵得小皇帝睡不安穩。

 朱由校明白兩位講師的良苦用心,也不好耍脾氣,乾脆坦誠道:“師傅,先停一下,要不和朕聊點別的吧。”

 周延儒恭敬道:“不知陛下想聊什麼?”

 朱由校想了想道:“說說你們對遼東戰事的看法。”

 “這……”羅喻義是個學究,討論三綱五常或禮義廉恥是他的長項,談到軍事方面的問題則純屬小白。

 周延儒也不懂軍事,但好不容易得到皇帝徵詢意見的機會,豈有不努力表現的道理?他沉吟片刻道:“陛下恕臣直言。”

 “但說無妨。”

 “袁經略的奏疏臣有所耳聞,用遼人守遼的思路從財政負擔方面考慮確屬上策,然前朝高淮之亂遺害尤深,遼人之心不穩,尚需安撫。臣以為守遼暫時還得靠朝廷調去的外軍。”(高淮之亂髮生於萬曆朝,因礦稅而起,自此之後直至明亡,遼東的老百姓對大明朝廷都報以敵視的態度。)

 周延儒的見解並非他的首創,前任遼東經略熊廷弼早在五年前給萬曆的奏疏中已有深入分析,只不過自從薩爾滸慘敗以來,朝廷的財政赤字愈發嚴重,對遼東前線的供給難以維持,才不得以採用了大力招募遼人擴充軍隊的方略。

 與關內調去的軍隊相比,遼人的餉銀要少得多,大概是外地士兵的一半到三分之二,且遼人更適合當地的氣候,不易生病,非戰鬥性減員的情況很少。

 朱由校聽後沉默良久,首先想起的竟是客氏昨晚在寢宮內的私語:周寧對大明朝忠心耿耿,一時口無遮攔也是懷著一顆憂國憂民的赤子之心,絕非有意觸怒萬歲爺。

 忠不忠心還在其次,翰林院的講官和孫師傅貌似也不看好遼東的戰事,反倒是外廷的聲音都認為此戰必勝。

 朱由校畢竟還小,自個兒沒什麼主見,只是希望朝廷的軍隊能一雪前恥,他也好安安穩穩的做個太平天子。

 “羅師傅以為如何?”

 皇帝把話都遞到了嘴邊,羅喻義怎麼也得表個態,不過身為內廷官員,他必須時刻注意謹言慎行,沒有把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