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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元郎也是人,是人就愛財,能賺個盆滿缽滿的差事可不多,錯過了豈非可惜。

 再則他以高職就低位,在別人看來頗為委屈,正好可以藉此證明他是被迫接受的這項工作,並未去巴結宦官。

 況且他和羅喻義這些東林黨人走得近,知道東林黨反對朝廷冊封朝鮮世子,如果將來事情出了紕漏,他大可說自己本不想出使朝鮮,都是迫於皇命才不得已為之。

 然而周延儒這點兒小心思早就在顧秉謙的算計中,侍郎大人想用狀元郎來為周寧分擔輿論壓力,自然得給些好處。

 但是,能跨進京師朝堂的官員誰又不是人精?大夥兒一眼便看穿了皇帝的小把戲。

 都是千年的狐狸精,你擱這兒跟誰玩聊齋呢?

 外廷得知消息後立刻作出了回應:

 左光斗、楊漣、周朝瑞請求面聖。

 魏大中、袁化中等十一位各部給事中、御史聯名上書力勸皇帝收回成命。

 劉廷元、周永春、官應震等官員也上了奏疏,不過卻是頌揚皇帝的英明決策。

 所有閣臣未作任何表態,可次輔劉一燝以身體抱恙為由向朝廷請辭,韓爌告病假。

 朱由校的應對辦法很簡單:不予回覆。他既沒接見東林黨,也不搭理三黨,自個兒躲在深宮後院裡玩木頭。

 首輔都還沒吱聲呢,皇帝著什麼急?

 欽安殿內,木花颳得唰唰作響,地板上一片狼籍,美麗的奶孃端著一碗湯羹款款走來。

 “萬歲爺,喝點燕窩粥吧。”

 “嘿嘿,放桌上吧,印月,我待會兒喝。”

 “不行,待會兒就涼了,快來歇會兒,我給你揉揉肩膀。”

 客印月把碗遞到朱由校手中,隨即露出一副嗔怪的眼神,埋怨道:“萬歲爺也不知道愛惜身體,幹活兒幹得滿頭大汗,著涼了怎麼辦?”

 “沒事的,幹完這點兒事我就去沐浴。對了,魏忠賢回來沒有?”

 “還沒呢,他去內閣值房交批紅了。”

 朱由校端起碗一飲而盡,撇了撇嘴道:“你要是看見他,就叫他把高時明和杜茂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