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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月,你怎麼啦?快起來。”面對跪在自己面前的奶孃,朱由校慌了神,他不想和親近之人搞得那麼疏離。

 客印月卻不肯起來,隻眼淚汪汪的抬起頭,抽泣道:“萬歲爺…奴婢…奴婢死罪。”

 “這是什麼話,誰敢治你的罪,先起來,慢慢跟我說。”

 “嗚嗚嗚….不是萬歲爺要治我罪,是有人想害我。”客印月說完將身子一歪,單手撐住地面,蜷腿而坐,看起來嬌弱得叫人憐惜。

 朱由校索性也蹲了下來,急切的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是誰欺負你了嗎?朕替你做主。”

 “妾身…嗚嗚嗚…妾身幾天前路過長春宮時遇到了高時明和杜茂,結果聽到他們對萬歲爺出言不敬,妾身一氣之下就命人打了他們一頓。誰知他們這麼不經打,才捱了幾板子就死了。嗚嗚嗚……”

 “就這事兒?”

 “嗯。”

 “打死兩個奴婢罷了,朕又不會怪你,別人還能說得了什麼。”

 客印月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哽咽道:“剛才我聽魏忠賢說要把這兩個奴婢送去刑部,我知道肯定是有人想給他們出頭,悄悄去刑部報了官。”

 刑部怎麼可能管得了宮裡的事情,這個說辭也太沒邏輯了,像是出自什麼都不懂的村婦之口。

 可女人越是表現得無知懦弱,就越容易讓男人心軟,事情的真相反倒成了其次。

 普通的太監宮女在朱由校眼中跟阿貓阿狗無異,他又怎會因為打死兩隻貓狗而責怪心愛的奶孃?那也太離譜了。

 “好了好了,印月,別哭了,有朕在,沒人能拿你怎麼樣。”

 “那…那刑部問起來怎麼辦?”客印月不動聲色的開始挖坑。

 “沒事,朕會處理的。”朱由校答得很淡然,但在心裡默唸了兩遍“袁化中”這個名字,他感覺自己的小日子受到了侵犯。

 顯然外廷的鬥爭已經波及到了皇宮內院,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繼續發生,皇權的底線不容被挑戰。

 沒有哪個老闆會喜歡員工摻和自己的家事,朱由校也一樣,所以他決定敲打一下不守規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