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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上使明鑑,仁穆和父王是私仇,她本身並不關心政治,誰有可能把父王趕下臺,她就跟誰合作。”

 李祬頓了頓繼續解釋道:“後金使者是三天前來的王京,他們一來就去拜訪了李廷龜。其實薩爾滸之戰後李廷龜就和後金方面一直保持密切來往,幾乎每個月都要密會兩三次,父王知道此事,但不敢深究。”

 周寧忙打斷道:“大王為何不敢?”

 “哎,我軍在深河之戰中遭遇慘敗,唯一一支精銳部隊全軍覆沒,父王被後金打怕了。如果後金調轉方向對我國發動進攻,我軍連一個月都撐不下來。”

 深河之戰是薩爾滸戰役的一部分,此戰朝軍總共出動了一萬三千人的野戰部隊,另有十餘萬民夫為前線運送物資,可說是傾盡了全國之力。

 結果朝軍在阿布達裡岡慘遭後金軍隊伏擊,一戰就損失了近八千人,都元帥姜弘立無奈之下只能率五千殘部投降。

 以明朝之地大物博尚且承受不起五萬野戰部隊的損失,區區朝鮮又如何扛得住一萬三千精銳被盡數殲滅?

 誰來坐這個王位都得向後金認慫。

 大明的確對朝鮮有再造之恩,但如今大哥已無暇照顧小弟,那小弟總不能傻乎乎的去送死吧?

 周寧完全能夠理解李琿所面臨的困境。

 封建君主為了保住手中的權力,向來不惜損害國家的長遠利益,比如那句無恥至極的名言“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

 可他的核心利益就是挽救明朝,因而沒有絲毫退讓的餘地,哪怕把朝鮮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也要逼迫這個蕞爾小國承擔下救援明軍的義務。

 還是那句話:任何改變歷史軌跡的行為都要付出代價,區別只是在於這個代價由誰來支付。

 西平堡戰役的代價是酉陽土司買的單,這回該輪到朝鮮了。

 周寧審視著李祬的神色變化,淡淡道:“這麼說來大王未必希望在下為世子舉行冊封典禮咯?”

 “不不不,上使大人千萬別誤會。父王知道貴軍在葛家堡擊敗了後金,否則也不會派李植來上國求賜蟒袍。前不久貴軍再次重創了八旗鐵騎,他的立場已大為轉變,只是受制於後金的恐嚇,故而不敢向朝臣表明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