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二十八天
張延拿刀的動作很快,就連將刀架在脖子上的動作也很快,等姜柏和文妍兩人反應過來時,那脖頸處已然見了血!
“靠!你發什麼瘋!”
姜柏罕見的說了髒話,他動作極快的動手,將大馬士革砍刀從張延的手中搶奪了回去。
一旁的文妍也愣了下神,在聽到和看見姜柏的言行和動作後,也急忙上前協助。她從揹包中取出紗布,捂住了張延還在向外流血的脖頸,幾次想要開口,但因為先前遭遇的事兒,她已然不知該從哪兒說起了,索性沉默著幫張延清理著脖頸處的傷勢。
姜柏的突然搶奪,讓張延愣住了,他錯愕不解的望著姜柏,又看了看身前的文妍,思慮著他的真正想法。
之前多次的幻覺經歷,張延是從諸多次的細節中,拆解分析出的結果,確定了自絕就是擺脫幻覺的唯一答案!
但是前兩次沒能擺脫幻覺,雖說沒能讓他成功,卻讓張延有了再嘗試一次的自我暗示。
或者說,張延認為幻覺是無休止的,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嘗試,才能徹底擺脫。
而如此一來,這就在張延的心底留下了一絲憂慮,便是萬一這一次是真的擺脫了幻覺呢?
張延此刻怔愣的來回看著姜柏和文妍,正是這種想法在作祟,他變得不確定了,也猶豫了。
可話又說回來,前幾次的幻覺經歷,均讓張延從中解析到姜柏和文妍總會在第一時間確保他的安全,這便與張延的猶豫產生了衝突,也讓張延在此刻更加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幻覺之中,還是已經回到了現實。
“你到底怎麼了?”
姜柏眉頭緊蹙,他看不透,也理解不了,而以姜柏對張延的瞭解,這人是不會做出這等自殘了斷的事情,必然是這其中出了某些事情,導致張延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解決他遇到的麻煩。
但是,姜柏看不透,他只能用這種詢問的方式,想聽聽張延的回答。
張延來回扭動著視線,他的眼睛最後落定在姜柏的身上,那些負面情緒壓在他的心底,讓張延有些喘不過氣來。
在粗喘了幾口氣後,壓抑在他心頭的事兒到達了爆發的邊緣!張延不再忍耐,他直接推開了文妍,卯足勁兒的向前衝刺了幾步後,又立即停了下來。
張延感覺他已經瘋了,索性也不再忍耐,而是轉身看向姜柏和文妍兩人,苦澀著開口道:“你們還要囚禁我多久?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身上不存在任何價值,放我離開真就這麼困難嗎?”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說著說著,張延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瘋了!徹底的瘋了!
姜柏和文妍兩人看著如此怪異的張延,他們心思各異。文妍更多的是感到害怕,這與她這段時間以來的遭遇有關,她害怕張延也徹底瘋掉,這樣一來,他們很大可能就要永遠的留在了這兒。
但姜柏不同,他有一步向前的動作,但卻在瞬間僵持住了,面容肅穆的緊盯著張延!準確的說,是盯著張延身後的那個暗道!
之前便消失離開的那道虛影,此時卻又一次探出頭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似是有絕佳機會擺在眼前,不想錯過一般。
已然知曉了此地部分秘密的姜柏,當下很擔憂張延的精神狀態,他害怕張延會直接衝到那個暗道前,然後被虛影抓到機會。又害怕張延這種瘋癲的狀況,再生出其他的變故來。
眼看著張延的情況逐漸複雜,姜柏緊咬著牙關,他最終還是動了!
不過,姜柏所衝向的目標並非張延,而是張延身後的那道虛影!
幾乎是兩個呼吸的功夫,姜柏瞬間穿過張延的身側,先前沒有丟掉的大馬士革砍刀對著那暗道處的虛影狠狠的劈砍砸下!
當!
清脆的大馬士革砍刀砍在青石上的聲音瞬間響徹,伴隨著刺耳的震顫嗡鳴,讓墓室中正在瘋癲中的張延,以及心思複雜的文妍,皆是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張延錯愕詫異的僵硬著轉身看向姜柏,他的腦袋內此刻已成了一團亂麻,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以及那暗道縮回去的虛影,如同有一條驚雷,讓張延的身體無意識的顫抖了幾下。
難道,現在已經擺脫了幻覺?
張延不禁捫心自問,但該如何確認,又成了張延心頭的另一大難題。
姜柏那邊在沒能成功拿下虛影后,便收回了砍刀,他回身時先看了眼張延,最終沉默著沒有動彈,而是倚靠著牆壁,分心關注著那個暗道口的異動。
也就是這般,墓室內陷入了沉寂,無人在此刻開口說話,也沒人動彈一下,就這般大眼瞪小眼著。
“呼!!”
不知過去了多久,張延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他先是環顧了一圈所處的環境,然後看了眼文妍,將其現狀全部收入眼底後,最終視線落定在姜柏的身上,嘴唇蠕動了幾下,少頃才開口問道:“……我睡了多久?”
這是張延思想前後,唯一的詢問方式,而那些其他的問題,暫時還不太適合。
“……二十七天。”
姜柏盯著張延,心底確認一遍後,又搖頭修正道:“不對,應該是二十八天。”
姜柏沒有精準的計算過時間,而且在古墓中,他的身上也沒有精準的計算工具,所有的一切只能通過他的本能,他自身的生物鐘來進行計算。雖然這種方式存在著一定的誤差,但這是姜柏的常用方式,前後誤差並不會很大。
“二十八……天?”
張延卻一臉愕然不解。
在張延的瞭解中,他只是睡了一會兒,並沒有感覺到過去了這麼久的時間。
但張延沒有去反駁,他又想了想,接著問道:“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這裡又是誰的墓?”
這裡的墓室格局,張延掃了幾眼後,確定是為元末明初時期的,但在他的印象中,他在此番的雲南之行中是沒有進入過古墓的,不免對此產生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