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入了京城,回皇宮!
墜城之後的於慎,模樣悽慘。
他的雙手和雙腿被摔斷,扭曲成一個可怕的形狀,森森白骨穿破皮膚而出,鮮血流了一地。
於慎滿口的牙齒都被摔落,鼻子被摔斷,口中,鼻中,眼中,耳中,都流出鮮血。
而更悽慘的是,他還沒有死!
於慎還在喘著粗氣,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著。
兩邊的廠衛見狀,立刻將其控制了起來。
而登上城牆的神機營,也在第一時間逮捕了曹禮。
京城內的變動,漸漸平息。
第二次京城保衛戰,塵埃落地。
陷陣營和五軍營佇立在道路兩旁,靜候朱祐樘進城。
廠衛們遍佈京城各個角落,為朱祐樘掃去一切隱患。
神機營佔據城牆,三千營也已殺光了所有的遼東邊軍,一身鮮血地匯聚到朱祐樘的身後。
投降的地方軍擠在城門前,為朱祐樘讓開了一道通往京城的道路。
他們戰戰兢兢地擠在一起,內心緊張,忐忑不已,不知道朱祐樘入城之後,還會不會拿他們開刀。
城內城外,原本激烈喧囂的場景,漸漸歸於平靜。
在場數十萬人的眼睛,都放在朱祐樘的身上,等待著朱祐樘的下一道命令。
朱祐樘神色平靜,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驚訝。
他只是微微抽動了一下韁繩,淡然下令:“入城。”
“是,陛下!”
數十萬人齊齊領命,隨著朱祐樘,一起入城!
天子儀仗隊率先走在前方,為朱祐樘開道。
隨後便是身騎寶馬的朱祐樘,在他身後,是緊隨其後的汪直,牟斌和劉瑾三人。
當朱祐樘走到城門兩旁,那些投降的地方軍面前時。
道路兩旁的地方軍,對著朱祐樘齊齊跪了下來,口中山呼萬歲。
“拜見大明皇帝陛下!”
“恭迎陛下回京!”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耳邊的跪拜聲,震耳欲聾。
而朱祐樘目不斜視,徑直走進京城城門。
時隔數月,再次踏上了京城的青石長街。
在朱祐樘身後,數百名文武官員,也走進了京城,
當他們看到一切如故的京城景象時,心生感慨,恍若隔世。
這短短的一個多月,他們卻像是經歷了一個輪迴一般。
這一路,他們聽過太多的哀嚎,見過太多的死亡。
朱祐樘走一路,殺一路。
走到哪裡,就殺到哪裡。
整個九邊,就沒有一處能讓朱祐樘不動屠刀的淨土。
太多的死亡,已經讓他們感到麻木,如行屍走肉般跟在朱祐樘的身後。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又重新走回京城的。
只是在回到京城之後,看到熟悉的事物,他們才感覺自己還有感情,還是個活人。
霎時間,這些官員們涕泗橫流,痛哭出聲!
他們是在慶幸,慶幸自己能夠平安無損地回到京城!
但能慶幸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更多的官員,還是面如死灰,一臉麻木。
這些官員,就是被朱祐樘下令,披枷帶鎖地帶回京城處決的犯罪官員。
以徐溥,劉大夏兩位尚書為首,都是些和邊將勾結在一起,坑瀣一氣,貪贓枉法的官員。
來到京城,他們不僅不激動,不欣喜,反而感到極度的恐懼。
回到京城,也就證明即將迎來他們的審判和處決!
而在京城的官員之後,就是充滿血腥味的三千營將士。
在這之後,就是那兩千名來向朱祐樘朝貢的瓦剌人。
朱祐樘新封的選侍莫娜,也在其中。
最後,便是那浩浩蕩蕩,不計其數的馬車部隊,運載著三千七百多萬兩白銀,走入京城。
至於那三十多萬後勤部隊,並沒有進城。
而是被安排駐紮在京城之外,等候領賞。
朱祐樘向來賞罰分明,叛軍要毫不手軟地清除乾淨。
這些陪伴他一個多月,走遍九邊重鎮的後勤部隊,也要好好賞賜他們。
“啟稟陛下,抓到叛軍指揮官,於慎和曹禮二人!”
一位錦衣衛跪在朱祐樘的馬前,向其通報。
朱祐樘點了點頭:“押起來,待朕一併清算。”
“是,陛下!”
此時的朱祐樘,其實還並未知道京城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知道於慎和曹禮這兩個人,之前一直站在城牆上,命令城下的軍隊阻止朱祐樘回京。
現在他已經入了京城,下一步就是回到皇宮。
好好弄清楚這些膽大包天的官員,在他率軍去巡視九邊時,到底在京城裡做了哪些事情!
朱祐樘抬眼,目視前方,那裡是皇宮的方向。
“回宮!”
“是,陛下!”
天子儀仗隊繼續啟程,從京城城門出發,走向紫禁城的承天門。
從京城城門到承天門的這條筆直的長街,名為長安街。
此時長安街沿路,都有陷陣營和五軍營的將士們駐守。
同時又有大量的廠衛摻雜其中,確保這條道路絕對安全。
天子儀仗在前,朱祐樘一行人,繼續向著皇宮推進。
而與此同時,躲在家裡的劉健和李東陽,也感到京城時局的變化。
他們被貶謫之後,就沒有再入宮上朝的資格了,只能獨自躲在家裡。
他們在聽到那幾聲,山呼海嘯般的“速開城門,迎陛下入京”時,就已經意識到,朱祐樘要回京了!
他們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像現在一樣,迫切地期望著朱祐樘能夠迅速掌控京城局勢。
朱祐樘在位時,他們好歹還是個內閣大學士。
於慎掌權後,他們甚至還被於慎貶為了一個芝麻小官。
他們對於慎的恨,是恨到骨子裡的,恨不得把於慎挫骨揚灰。
而現在整個大明,也唯有朱祐樘,擁有將於慎挫骨揚灰的實力。
他們現在除了祈禱朱祐樘,能夠挫敗於慎的陰謀,順利入城之外,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希望了。
而朱祐樘也並未讓他們失望,很快他們就聽到了恭迎陛下入京的喊聲。
在確定朱祐樘已經成功入京後,劉健和李東陽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
他們迅速穿好官服,雙雙從自己的家宅裡跑出,向著朱祐樘跑去。
“陛下!陛下終於回來了!我們有救了!”
“陛下!求陛下為我們做主啊!”
“陛下!於慎乃是亂臣賊子,陛下一定不要放過他啊!”
“……”
劉健和李東陽喜極而泣,一口一個陛下,那模樣簡直比見了親爹還親。
但朱祐樘入京前,已經對京城中所有的官員,都起了戒心。
所以此時這兩個剛剛出現在長安街上,立刻便被廠衛們拿下,狼狽地押送到了朱祐樘的面前。
他們見到朱祐樘之後,眼淚更是止都止不住,大聲訴苦。
“陛下!於慎狗膽包天,他罔顧綱常禮法,他謀逆啊陛下!”
“陛下!於慎強推興王為帝,獨攬大權,將我等貶入底層,他無君無父,妄為臣子啊陛下!”
“陛下!求陛下為我們做主啊!”
“……”
朱祐樘看到自己的兩個內閣大學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向他哭訴,頓時皺起了眉頭。
“好好說話,朕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朱祐樘揮了揮手,兩邊的廠衛們,才鬆開了鉗制兩人的手。
得到自由的兩人,頓時跪在了朱祐樘的身前,連連磕頭。
同時,將朱祐樘御駕親征,巡視九邊之後,京城裡發生的事情,通通都說了一遍。
當然他們在講述的時候,也有意美化了自己的行為。
比如他們曾經試圖通過支持周氏,和後宮內外勾結,來掌控朝政。
可是在他們的嘴裡,就變成了南方官員發動政變,企圖將都城遷往南京。
而他們不得不請出周氏,用周氏來阻止遷都。
可於慎和那些南方官員的勢力太強大了,他們最終還是失敗了,讓於慎奪取了京城大權。
他們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而將於慎和那些南方官員們,描述得十惡不赦。
當然,從事實上來看,他們說的也沒錯。
他們確實為阻止南方官員遷都,為阻止於慎奪權,做出了很多努力。
無論他們心中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他們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了朱祐樘。
越聽,朱祐樘的臉色就越陰沉,心中的怒火也就越盛。
特別是當朱祐樘聽到,於慎為了奪權,造謠自己被瓦剌人俘虜。
而他一個兵部尚書,在沒有皇帝的命令時,就擅自調兵入京,奪取大權。
隨後當堂打死他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符大海,逼迫周氏立朱祐杬為帝,遙尊自己為太上皇時,更是怒不可遏。
朱祐樘其實也不想生氣,但這些文官做的事情,只要是個人,就很難不氣。
就這些事情,是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忠義廉恥,忠君為民,君為臣綱的官員們,做得出來的嗎?!
這些官員眼裡,根本就沒有對皇帝的忠心,對皇帝的敬畏,對皇帝的忠心!
有的,只有對權力的渴望!對權力的覬覦!對權力的追求!
“放肆!”
朱祐樘怒吼一聲,周身殺氣籠罩。
“立即回宮,將城內所有官員,全部緝拿下獄!”
“是,陛下!”
在場的廠衛們,大軍們,頓時得令。
汪直,劉瑾,牟斌,高順四人,臉色更是漆黑如墨,怒意滿胸。
他們立刻下令,調集大量的廠衛和大軍,隨朱祐樘一起,迅速奔向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