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餘黃氏

等填飽餘小魚的小肚皮後,牛川勝才放心地開始享用自己的“大餐”。

這一吃,就連著吃了三天“大餐”。

若不是某個死鬼按捺不住性子,急吼吼地跑來,催促他趕緊去辦正事,恐怕他還要埋頭繼續啃小白菜呢!

黑皮豬餓,小白菜也餓!

但——豬肚無量,白菜胃小,她哪受得了啊?

好在沒被黑皮豬拱死在床上,經過一整天的休養,用了些自制的藥後,小白菜身子才緩過來。

連吃三天大餐,停下來的那一天,牛川勝跟餘小魚彙報過自己的行程安排。

說要去牛頭島上處理下公務,預計兩天後才回來。

兩天後人是回來了,剛踏進家門沒多久,就又急匆匆地跑出去,不知在忙些什麼。

這天午後,陽光正好。

坐在書房裡翻看著手頭上一份份文件,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真累人。

餘小魚站起身來,扭動了幾下脖子,又舒展了一下腰身,決定下樓出去散散步。

不知不覺間,竟走到甄家的墓地附近。

說來也是巧,正準備轉身離開,負責看守墓地的僕人恰好路過。

看到餘小魚站在這裡,僕人誤以為她是專程前來查看新弄好的那塊墓呢。

熱情地走上前請安,主動要領著她過去看看。

弄得餘小魚直納悶,自己的墓地她知道在哪啊,帶她去看什麼?

跟著僕人走過去,到地兒停下腳步,定睛一看,那給自己預留的那塊墓地上,竟然高高矗立著一塊嶄新的墓碑。

將人帶到地兒,僕人就識趣的退下,回到前面祠堂打掃,留餘小魚獨自站在原地。

墓碑之上清晰地刻著幾個大字,餘黃氏——黃青峰!

那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彷彿有著千鈞重,壓得餘小魚幾乎喘不過氣來。

以為是自己看晃了眼,快步走上前去,看著上面的照片,那個久違的笑臉。

呆呆地站在墓碑前,她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那些字,一遍又一遍地讀著,生怕自己看錯什麼。

每讀一次,心中的痛苦便增添一分。

腳下一軟,步子變得虛浮起來,身子搖晃不定。

撲通一聲,重重地摔倒在一旁。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卻渾然不覺,只是不停地抽泣著。

雙手緊緊地抓在地面上,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嘴裡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他怎麼會死呢?不應該啊?”

……

大腦一片混亂,無數個問號在她腦海中盤旋。

為什麼?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牛川勝為什麼不告訴她?

突然間,一段回憶湧上心頭,餘小魚猛然想起牛川勝提到過,他的任務是——我去接個人。

那個人是誰?黃青峰?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她迅速地否定掉。

反覆的否定與確認,種種猜測和回憶不斷地湧上心頭,在她的腦海中交織纏繞。

最終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同一個殘酷的結論——黃青峰已經離開人世。

黃青峰——她家的小三,牛川勝的男丫鬟,孩子們的爹爹!

如今,變成了這塊冰冷的墓碑,靜靜地佇立在她的面前。

一時間,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餘小魚哭得愈發傷心欲絕。

哭聲在空曠的墓地裡迴盪著,顯得格外淒涼。

這個亦師亦友,生活中事事照顧她的大哥哥,當初信誓旦旦地許下承諾:不管怎樣,保證一定回家。

可如今,卻是以這種方式回到他們身邊?

或者說他……早就知道?自己出的任務是有去無回?

過了許久,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她站起身來,擦乾眼淚,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

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餘小魚抬起頭,望著天空,心中默默祈禱:願你下輩子投個好胎!

站起身來,朝著墓碑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去。

剛走沒多久,牛川勝像一陣疾風般衝進甄家墓地。

神色匆匆地來到黃青峰的墓碑前,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目光急切地四處張望,但卻始終沒有瞧見餘小魚的身影。

停下急促的腳步,視線直直地定格在那塊冰冷的墓碑上。

嘴裡嘟囔著,語氣中明顯帶著不悅:“人呢?不是說她來了嗎?”

說完這句話,抬起腳邁著大步離開墓地,朝著別墅走去,顯然是要去找餘小魚,看看怎麼回事。

嘭的一聲巨響,書房的門被粗暴地推開。

同樣的打開方式,眼前呈現出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場景。

這一次,書房裡不再只有碧廉和餘小魚兩個人獨處,而是碧廉和一群年輕帥氣的男人正圍繞在餘小魚身旁。

這些男人一個個身材高挑修長,雙腿筆直有力。

面容英俊非凡,五官精緻得好似精心雕琢而成一樣,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獨特的魅力。

或陽光開朗,或冷峻深沉,帥得各具特色,氣質也都非常出眾。

他們正圍在餘小魚身旁,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反觀餘小魚本人,穩穩地坐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椅前,冰山般的臉上面無表情。

對於周圍發生的一切,表現的漠不關心,彷彿眼前的喧囂與她毫無關係。

這一畫面,像是唐僧不小心誤入盤絲洞,一群千嬌百媚的妖精們,正使出渾身解數在勾引她一樣。

此情此景,看的牛川勝頓時渾身熱血直衝腦門。

他眉頭緊鎖,那雙眼睛裡閃爍著熊熊怒火,熾熱程度足以點燃周圍的空氣。

儘管他如此突兀地闖入房間,那些正在向餘小魚獻殷勤的男妖精們,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依舊繼續著他們的搔首弄姿,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牛川勝。

豈有此理,是個男人都忍不了!

氣得牛川勝額頭上青筋暴起,嘴裡罵罵咧咧地快步衝向前去。

那速度快如閃電,眨眼間便來到那群搔首弄姿的男人面前。

伸出強有力的雙手,跟抓小雞崽一樣,一個接一個地拎起來,惡狠狠地用力扔出書房。

一聲聲尖叫此起彼伏,場面頓時變得混亂不堪。

其中那個碧廉,更是狼狽至極,被牛川勝狠狠地推搡在地。

不甘心的他,趴在地上艱難地抬起頭,朝著書房裡面聲嘶力竭地大喊:“餘小姐,救命!救命啊!”

書房裡的人卻無動於衷,沒有絲毫回應。

眼見自己的呼救沒用,眼前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又步步緊逼過來,嚇得碧廉直渾身發抖。

沒有聽到自家媳婦兒的呵斥,心中的怒火不再壓著。

瞪得渾圓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倒在地上的碧廉。

飛起一腳,直直地踹向他的身體。

這一腳力道極大,直接將碧廉整個人踹飛,重重地摔出十米開外。

砰的一聲悶響,地面上揚起一陣塵土。

別墅裡的保安聞聲趕來,見鬧事的是他們頭兒——牛川勝,迅速站好成一排。

抬眼看了一眼,牛川勝下達命令:“請這些先生們,到負一層的會議室休息!”

保安們不敢怠慢,迅速行動起來,七手八腳地將那些還在地上呻吟的男人們拖走。

等到人都被帶走後,砰的一聲,牛川勝關上書房的大門。

房間裡,只剩下他和餘小魚兩個人。

此時的牛川勝怒氣未消,一步一步地走向餘小魚,想要當面質問她那些人是怎麼一回事。

一直沉默不語的餘小魚,冷冷地開口說道:“黃青峰死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猛地劈在牛川勝身上。

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他,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慌亂。

眼神左右遊移不定,嘴巴張開卻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牛川勝的這般模樣,撲滅了餘小魚心裡最後的那一絲僥倖。

無奈地嘆息一聲,低沉地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被人折磨致死,是替你去死的!

能實話實說嗎?不可能,打死他也不能說!

牛川勝咬緊牙關,黃青峰的死,他這輩子都不會跟餘小魚吐露半個字。

“潛伏任務失敗……犧牲了!”

還好還好,牛川勝暗自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餘小魚是要責怪他未經允許,擅自將黃青峰安排進甄家墓地呢。

那個堅決反對這事兒的李管家,被他軟禁在了牛頭島上。

想到這裡,牛川勝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心中忐忑不安起來。

他這先斬後奏,替餘小魚做主給了好兄弟黃青峰一個名分——餘黃氏。

不知道媳婦兒會不會生氣,把這個決定給駁回。

甄家歷代以來的家主,沒有一個納妾的先例,結果在餘小魚這一代,竟然破天荒地破了例。

只不過是讓黃青峰和他倆共用一墓地而已,又不是將他名字寫進甄家族譜,想來應該不至於大動肝火吧?

兩人一個正襟危坐於辦公桌後面,另一個筆直地站立在辦公桌前方。

餘小魚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一側的沙發上坐下。

扭過頭看向牛川勝,伸出左腳腳尖,朝著自己面前的位置輕點幾下。

眼神來回看了一下,示意牛川勝趕緊過來乖乖站好。

接收到信號的牛川勝,老老實實地迅速走過去站好。

低垂著大腦袋瓜,乖巧地等著媳婦兒開口問話。

“餘黃氏?是怎麼回事?”

餘小魚瞪著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心中暗罵:渣男!明明是你自己的小三,難不成人死了,這口黑鍋還想讓老子來替你背不成?

黃青峰可是跟了你十幾年啊!

你還真他馬的沒良心,和人家好了那麼多年,人死了死了,連個名分都不肯給。

還讓他跟著老子姓,你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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