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西行寺幽幽子 作品

第294章 迷霧森林的死亡盛宴(第2頁)

 “對對對,搜仔細點,值錢的都帶上,咱們可不能白忙活一場!”不辣附和著,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而康丫則像是尋寶專家,連一塊廢鐵都不放過,他的身影在戰場上穿梭,宛如一位穿梭於廢墟間的收藏家,蒐集著戰爭的碎片,記錄著屬於他們的獨特記憶。 在那片被夕陽染得金黃的密林深處,小鬼子們身藏的寶藏如同未被髮掘的古墓,琳琅滿目,卻非一人之力所能盡攬。他,就像是誤入果園的孩童,左手剛摘下一個碩大的蘋果,右手又迫不及待地伸向另一枝頭的蜜桃,可口袋裡裝不下這麼多甜蜜,只好一邊揀選著最誘人的果實,一邊無奈地拋棄那些同樣誘人的寶貝,動作之笨拙,活脫脫一隻初次進入玉米地的熊瞎子,笨拙地掰下一個又一個玉米,卻不知最終能帶走的寥寥無幾。

 以往,叢林法則簡單明瞭——誰手快,誰得之。但現在,遊戲規則悄然變臉,如同魔術師的斗篷,輕輕一揮,萬物皆換。他忙得滿頭大汗,卻渾然不覺身邊的“老狐狸”不辣正以旁觀者的姿態,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心中暗自盤算:這小子回去後,怕是得抱著空蕩蕩的口袋,眼淚鼻涕一起流了。

 而在叢林的另一隅,相似的狩獵遊戲也在無聲上演。日軍的小股部隊,像是被秋風掃落的葉子,十幾人、二十人,逐漸消失在茫茫綠意之中。等到夕陽西下,好不容易集合起來的隊伍,人數勉強過了六十,其中還有三分之一是帶著傷痛的“倖存者”。

 前田少左,這位從炮火中僥倖逃脫的指揮官,收到消息的瞬間,彷彿被冬日寒風穿透,臉色比枯葉還要黯淡。他怒吼一聲,拔出隨身攜帶的武士刀,對著腳下的枯枝敗葉一陣亂砍,彷彿這樣就能驅散心中的恐懼與憤怒。他記得出發時,支隊人數足足有四百多,僅僅因為一次試探性的進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摸到,就被敵人的炮火“親吻”得體無完膚,傷亡過半。那些炮彈,就像被賦予了生命的獵犬,緊緊追蹤著他們撤退的腳步,不依不饒。

 前田少左心中暗罵:“這是招誰惹誰了,竟落得如此田地?”支隊中的大尉、中尉,這些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兄弟,都已化為塵土。唯一一個倖存下來的少尉,遠遠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長官的情緒,不敢越雷池一步。

 最終,前田少左將刀深深插入泥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中的怒火逐漸平息。他深知,憤怒不過是無能者的面具,解決不了眼前的困境。回想起白天的戰鬥,他自信自己的指揮堪稱教科書級別,無懈可擊。然而,為何還會敗?為何會陷入如此絕境?

 細細一想,問題出在情報上。他們就像盲人摸象,對敵人的火炮力量、射程、精準打擊的技術一無所知。在這樣信息不對稱的戰場上,無異於盲人夜行,步步驚心。

 因此,前田少左得出結論:在摸清敵人炮火的底細之前,任何對機場的覬覦都將是一場災難。然而,還有一個更大的謎團困擾著他——逃出生天的人應該遠不止這些,為何只匯聚了六十餘人?難道,還有其他未知的勢力在這片叢林中潛伏,等待著下一個獵物的出現? 在那片彷彿能吞噬一切的茂密原始森林中,幻想著化身為野人逃脫,無異於痴人說夢,除非……除非你正被死神的陰影緊緊追趕,身後是窮追不捨的敵影。

 “長官,搜尋小隊歷盡艱險,幾番生死邊緣徘徊,終有幾人踉蹌歸來,帶回的消息令人心驚膽戰……”少尉的聲音在顫抖中透露出一絲堅毅,他凝視著已恢復冷靜的前田少左,緩緩揭開那層恐怖的面紗。

 眼前,是野獸盛宴後的狼藉——殘破的肢體,僅餘白骨與破碎衣物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慘劇;炸燬的步槍與散落一地的彈藥,彷彿在嘲笑那些曾試圖用它們扞衛生命的勇士,如今卻成了無人問津的廢鐵。

 這些線索,如同拼圖般逐漸拼湊出真相的輪廓:叢林深處,潛藏著數量可觀的敵人,他們裝備精良,戰鬥力驚人,足以輕鬆吞噬一兩個小隊的生命力,如同餓狼捕食般無情。更令人心悸的是,敵人手中的衝鋒槍,那連綿不絕的火舌,是對三八式步槍的輕蔑嘲笑,摧毀它們,不過是為了防止落入敵手,成為反擊的利器。

 “通訊兵,竹內聯隊的電波,是否已穿透這密林的魔咒,與我們相連?”前田少左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他深知,在這信息閉塞的叢林,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然而,支隊攜帶的小電臺,在這自然的迷宮中顯得如此無力,電訊信號如同迷路的旅人,徘徊在密林的邊緣,難以觸及遠方的旅團指揮部。唯一的希望,便是那相對較近的竹內聯隊。

 “長官,他們如同遊弋的魚兒,在電波的海洋中忽隱忽現,直至方才,我們才捕捉到那轉瞬即逝的信號。”通訊兵的解釋,帶著一絲無奈與歉意。

 “我口述,你速記,字字千鈞,不得有誤。”前田少左的語氣堅定,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將所知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傳遞給後方。

 四百五十餘勇士,如今僅剩零星幾人,這份沉重的代價,讓前田少左的語氣中不禁染上了幾分哀傷。他深知,無論這場敗局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真相,他的仕途,已如落葉般,終將歸於塵土。

 “長官,信息已記錄完畢,是否還有其他指示?”通訊兵手中的筆在紙上飛舞,墨跡未乾,字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