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西行寺幽幽子 作品

第396章 投降之念,如鯁在喉(第2頁)

 人性之複雜,莫過於此。求生之心,如同暗夜中的微光,照亮著回家的路,卻也預示著歸途的荊棘滿布。於是,眾人陷入了沉默的漩渦,彼此觀望,期待著有人能率先打破這尷尬的寧靜。

 就在這時,牟田口廉也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揮舞著天皇御賜的寶刀,肆意宣洩著內心的憤怒,彷彿要將這沉悶的氣氛一分為二。軍官們紛紛上前,試圖平息這頭狂怒的野獸。當牟田口廉也終於力竭,將寶刀重新插入鞘中,拄刀而立,一句“你們有何良策?”如同燙手的山芋,在空中盤旋。

 通常情況下,這樣的難題會自然而然地落在參謀長菊田次郎的肩上。然而,菊田次郎卻彷彿置身於事外,對上司的詢問充耳不聞。畢竟,他的潛艇即將在夜幕的掩護下抵達,逃離這片是非之地,才是他此刻唯一的念頭。

 而情報處的西村壽大左,則悄悄挪到了人群的後方。他擅長的是間諜與反間諜的遊戲,對於戰爭的大局,他自覺沒有發言權。眾人的心思,大抵都是如此,既不願成為那個出頭鳥,又渴望能在混亂中尋找到一絲生機。

 於是,這個房間,這個時刻,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默所籠罩,每個人都在等待,等待那個能打破僵局、引領眾人走向未知的聲音。 宛如一群被線牽引的木偶,眾人低垂著頭顱,沉默得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牟田口廉也面對這死寂,無奈地嘆了口氣,決定採取最直接的方式——點名。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在眾人頭頂緩緩掃過,最終定格在了作訓參謀主任長谷川大左那張沉穩的臉上。

 自菊田次郎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後,軍參謀處的重擔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長谷川的肩上。他如同老黃牛一般,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硬是將十五軍從風雨飄搖中拖到了今日的局面,這份功勞,無人能及。但話說回來,這活兒換誰來幹,怕是都得脫層皮,長谷川不過是恰好站在了這個位置上罷了。

 長谷川的老實本分,成了眾人眼中的“軟柿子”,菊田次郎曾肆無忌憚地捏過,如今牟田口廉也也動了同樣的念頭。然而,長谷川雖憨厚,卻不愚鈍,他深知在亂世中,太過老實往往意味著成為替罪羊。第一個站出來談投降?那無疑是把自己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犧牲小我成就大我?長谷川還沒那麼偉大。

 “司令,卑職斗膽建言,我軍目前處境艱難,面對敵方的空襲幾乎束手無策。是否可考慮向上級請求增援,派遣足夠數量的戰鬥機來奪回制空權?如此,敵人的囂張氣焰不過是一場空談,我軍的生存環境也將得到極大的改善。”長谷川面色微赧,一番話卻擲地有聲。

 牟田口廉也聞言,臉上寫滿了驚愕。原來,老實人也有“睜眼說瞎話”的時候?若零式戰機真能奪回制空權,還用得著他來提醒?失去了制空權,十五軍早已是四面楚歌,若真能保住,哪怕只是偶爾騷擾一下敵方的後勤補給線,都能極大地緩解前線的壓力。畢竟,川軍團火力雖猛,但離開了後勤補給,就如同無源之水,遲早會枯竭。可惜,現實總是那麼殘酷,十五軍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囂張。

 牟田口廉也心中不悅,冷哼一聲,嚇得長谷川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接著,他又點名幾位軍官發表意見,結果這些傢伙一個個滑得跟泥鰍似的,提出的建議五花八門,卻無一觸及投降這個敏感話題。 在投降的陰影悄然蔓延之際,牟田口廉也彷彿被一群空想家的怯懦點燃,怒意滔天:“好!既然你們如此渴望,那就讓我們與敵人上演一場終極對決!我大日本帝國的勇士,應以戰鬥至靈魂燃盡為榮,即便隕落,也要讓敵人的衣襟沾染我們的熱血!”

 此言一出,會議室內的軍官們面面相覷,內心戲碼堪比萬馬奔騰,他們不過是隨口一提,哪敢真與死神共舞?生存的本能讓他們暗自懊惱,卻也深知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牟田口廉也無視了這些微妙的心理波動,既然大家都披上了勇敢的偽裝,那就用行動來驗證這份“勇氣”。他大手一揮,將指揮部內的軍官逐一派遣至前線,美其名曰“親自督戰”,實則是將寶貴的指揮才能推向了絕路的邊緣,誓要與敵人上演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悲壯對決。

 會議結束後,軍官們腳步沉重,走出會議室,心中五味雜陳,懊悔與埋怨交織,牟田口因此榮獲“鬼畜”新稱號,這一封號的歷史提前上演,如同詛咒般籠罩在他頭頂。

 勸降的喇叭聲再次戛然而止,不同的是,日軍此次並未退縮,反而發起了猛烈的反擊,以稀缺的迫擊炮和擲彈筒為先鋒,步兵如洶湧波濤,向著川軍團的地盤席捲而去。

 然而,前線戰士並未因這突如其來的攻勢而慌亂,他們迅速拿起武器,以雷霆萬鈞之勢予以反擊,心中不禁嘀咕:這些小鬼子,是瘋了嗎?難道真以為這樣的攻勢能改寫戰局?

 戰士們的怒火在槍林彈雨中燃燒,輕重機槍如同秋日收割機,一片片收割著敵人的生命,九五式自動步槍在連發模式下更是如魚得水,享受著收割那些勇敢衝鋒卻過於愚蠢的敵人的快感。坦克與步戰車轟鳴著衝向前線,成為了不可動搖的堡壘,日軍的衝鋒在他們眼中,不過是雞蛋碰石頭的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