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星辰之下,十五軍的榮光終章(第2頁)
相比之下,馬丹娜則顯得從容不迫,她的身份賦予了她更多的底氣,面對陳浩的直視,她沒有急於辯解,而是拋出了一個引人深思的問題:“仰光城,木石交織,木質建築僅半壁江山,試問,燃燒彈之下,二者能否等量齊觀?”
陳浩聞言,再次細細打量起這位不同尋常的女性,她的思維彷彿跨越了硝煙,直抵戰爭的本質。他心中暗歎,這女子竟敢在此時此地,與他探討起燃燒彈的毀滅之力,難道她不知,無論是美軍轟炸東京,還是其他城市的悲劇,最終承受苦難的,多是無辜的平民?
“若以燃燒彈對付日本建築,效果或許更佳。”陳浩的回答冷靜而認真,隨後又補了一句,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但若想在華夏土地上做試驗,哼,那得看看你們美軍的皮有多厚,能不能承受得住我川軍團的怒火!”
馬丹娜對陳浩這突如其來的威脅感到莫名其妙,她相信,在盟友間進行此類試驗,無異於天方夜譚。然而,她決定還是將這番話轉達給軍方,不為別的,只因說出這話的人——陳浩,和他的川軍團,是那些敢於言出必行,甚至可能付諸實踐的少數派。
至於陳浩,他的瘋狂,早已在軍中傳開。承諾焚燒一城,便絕不會食言,即便是手下的勸阻,也不過是耳邊風。這樣的瘋子,沒有他不敢涉足的禁區。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防空洞口,牟田口廉也的身影孤獨而憔悴,一夜未眠的他,眼中佈滿了疲憊的血絲,摘下帽子,一頭白髮赫然顯現,那是昨夜突圍與反擊失敗的代價,具體傷亡人數,已成了無法精確計算的數字,但那份沉重,卻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頭。 在那片被遺忘的戰場上,靜謐得彷彿連時間的腳步聲都停滯了,卻無人來為牟田口廉也揭開命運的帷幕。即便他心中明瞭,知曉了又能如何?今日,或許便是他與剩餘將士的終結之日。唯一的一抹亮色,是十五軍的精英軍官們,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昨夜已悄然搭乘潛艇,逃離了這絕望之地。然而,對於那數萬名仍堅守的勇士而言,這希望之光不過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塵埃,微不足道。
天際邊,一抹不祥的黑影悄然逼近,牟田口廉也的眼中並無驚訝,敵人的鐵鳥再次張開死亡的羽翼,準備進行無情的轟炸。這一次,連防空警報的悲鳴都被戰爭的喧囂淹沒,或許,那警報器已在昨夜的混亂中遺失或損毀,成為又一個犧牲品。
隨著一聲聲轟鳴,十幾架轟炸機如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它們迅速定位目標,將一串串死亡的禮物——炸彈,毫不留情地拋向大地。凝固汽油彈一旦觸地,即刻化作熊熊烈焰,將整個區域吞噬於一片火海之中,彷彿地獄之門被猛然推開。
“咦,這竟是螺旋槳飛機?”城牆上,一群記者目睹此景,不禁發出疑惑。他們記憶中的川軍團,總是以新式的噴氣式飛機示人,那如閃電般的速度令人印象深刻。而今,這古老的螺旋槳飛機卻成了主角,它們的外形與噴氣式飛機形成了鮮明對比,彷彿是從另一個時代穿越而來。
龍文章,這位傳奇的將領,重新踏上城牆,面對著眾人疑惑的目光,緩緩解釋道:“此乃戰術之變,為求轟炸之效,若僅憑噴氣式轟炸機,恐怕直至深夜亦難完成任務。”眾人聽後,似懂非懂,心中疑惑更甚,難道這螺旋槳飛機竟能更勝一籌?
其實,並非噴氣式飛機不夠高效,而是其適應性更強,即便是臨時修整的簡易跑道,也能讓其翱翔天際。而這,正是螺旋槳飛機所欠缺的。在這座距離仰光不足三十公里的簡易機場上,螺旋槳飛機以其低廉的成本和高效的出動率,每小時可往返五次。雖然單次載彈量無法與轟六相比,但累積起來,效率卻大大提升。三十架飛機,僅需三小時,四百架次的轟炸,足以讓預定計劃圓滿落幕。
當然,這些廉價且略顯老舊的螺旋槳飛機,之所以能在日軍頭頂耀武揚威,全得益於川軍團已奪取了制空權,日軍的防空力量已近乎枯竭。否則,這樣的行動無異於向敵人空軍獻上活生生的戰績。
記者們恍然大悟,紛紛閉上嘴巴,仰望天空中的飛機,它們如同遷徙的候鳥,一批接一批,投下炸彈後,便振翅高飛,消失在天際。在這片被戰火蹂躪的土地上,它們成為了唯一的希望之光,照亮了無數戰士心中的信念與勇氣。 在那片被命運之輪無情碾過的天空下,下一波悲劇的序曲迅速奏響,彷彿時間被精確到了每十分鐘的脈動。日軍鐵蹄下的半壁城池,遵循著某種殘酷的韻律,逐一被火焰吞噬,繪製出一幅半圓的死亡畫卷,三面合圍,無情地向中心絞殺。
從火海中踉蹌逃出的日軍士兵,如同被命運驅趕的羔羊,被迫向那最後的絕境聚攏。這並非解脫,不過是延緩了死亡的鐘聲,讓他們在烈火的烘烤下,體驗著被世界遺忘的煎熬。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了被烤熟前的絕望,空氣裡瀰漫著即將崩潰的喘息。
面前,是兩條通向深淵的道路:要麼靜待燃燒彈如雨點般落下,化為灰燼;要麼衝向那佈滿鐵絲網與冰冷機槍口的川軍團防線,用血肉之軀換取一線生機。在絕望的深淵裡,許多人選擇了後者,踏上了那條不歸之路。
新一輪的“玉碎”衝鋒,如同飛蛾撲火,他們的身軀在機槍的掃射下變得千瘡百孔,炮彈將他們撕扯成碎片,宛如秋日落葉般凋零。而那些被恐懼擊垮的日軍,有的整編制地放下武器,高舉白旗,乞求一線生機。此刻的投降,對他們而言,或許還能換來一個新的身份——川軍團樂於接納的免費礦工,生命得以延續,以另一種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