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可乎可，不可乎不可
“林帆，你又在此處沉思？”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寧靜，蘇瑤輕盈地走來，她身著月白長裙，腰間繫著淺藍色的絲帶，宛如仙子下凡。
林帆微微抬頭，嘴角上揚：“蘇瑤，這山中夜色太美，我心有所感。”他目光深邃，望向遠處的山巒，“你看這靈霄山，萬千生靈在此棲息，各有其道，可這道究竟為何？”
蘇瑤在他身旁坐下，輕聲說道：“師兄，你又在思索那些玄奧之理。我覺得，只要秉持本心，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便是道吧。”她眼神溫柔，側頭看著林帆，幾縷髮絲隨風飄動。
林帆苦笑：“本心？何為本心？在這仙俠世界，善惡對錯，又豈是那麼容易分辨？”他站起身，拔劍而出，劍身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一套劍法行雲流水般使出，劍氣縱橫，引得周圍樹葉沙沙作響。
“好劍法！”一聲喝彩傳來，一位老者踱步而至，正是靈霄派的玄風長老。他白髮蒼蒼，面容卻紅潤如童子，眼神中透著睿智。“林帆，你這劍法愈發精湛，但心境卻有些浮躁。”
林帆收劍，恭敬行禮：“長老，弟子近日心中困惑，難以釋懷。”
玄風長老輕撫鬍鬚：“你所困惑，可是這世間萬物的是非對錯、可行與不可行之理？”見林帆點頭，長老笑道，“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謂之而然。世間之事，本無絕對的可與不可，是我們的行為與認知賦予了它們定義。”
林帆若有所思：“長老，弟子不太明白。就如這靈霄山下的村落，時常遭受妖邪侵擾，我們斬妖除魔，是為了保護村民，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之事？”
玄風長老望向山下，目光悠遠：“那倘若這妖邪也有苦衷，並非生來為惡，你又當如何？”
林帆一時語塞，這時，蘇瑤說道：“即使有苦衷，也不能傷害無辜之人呀。”
長老搖頭：“但在妖的眼中，人類侵佔了它們的領地，捕殺它們的同類，又何嘗不是惡？我們所謂的正義，在它們看來或許就是邪惡。”
林帆心中一震，回想起一次除妖經歷。那是一隻修煉百年的狐妖，為了救自己的幼子，冒險潛入村落偷取食物，被村民發現後追打，無奈之下傷了人。林帆當時奉命前去捉拿，狐妖雖奮力抵抗，但最終不敵。在臨死前，狐妖眼中的絕望和不捨讓他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長老，難道我們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錯的？”林帆面露迷茫。
玄風長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並非對錯那麼簡單。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世間萬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和價值，我們不能僅憑表象就判定其可與否。就像這莛與楹，一細小一粗壯，厲與西施，一醜陋一美麗，在道的眼中，它們本質並無不同，皆為天地所生。”
林帆低頭沉思，心中漸漸明朗起來。“長老，弟子明白了。我們應放下成見，以更包容的心看待萬物，順應自然之道，而非強行以自己的標準去衡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