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兔 作品

朋友的意義(第2頁)

 “……為什麼聯合會從來沒有對此發佈約束的條文呢?”阿不思嚥下一大口豬排,嘴角還掛著醬油。

 “大概是缺乏瞭解……或者是,不願意被笑話會著了麻雞的道……你知道,這聽起來非常沒有水準。”亞魯狄巴解釋說,“總之,很少有人關注這件事。”

 “——那你覺得我們提出這個建議的成功率是多少呢?”格林德沃費力地嚥下最後一口,問道。

 “我想成功率可能是零。”亞魯狄巴坦誠地說,“聯合會是不會為一個提醒而改寫它的章程的。即使是人們付出生命為代價,也很難保證他們一定會重視。”

 “是啊,”格林德沃說,“如果給穆勒部長寫一封信提醒他應該重視阿片對巫師同樣有極大的危害,他大概會以為我在恐嚇他。”

 “我可以嘗試給伍爾弗裡克·格雷夫斯先生寫信。”阿不思說,“我覺得他是個思想開明的人,或許我們只需要一個突破口。”

 格林德沃飛快地轉頭看向他,速度之快以至於傷到了自己的脖頸。他痛苦地揉著脖子,“你和格雷夫斯很熟悉?”

 “因為你救了他,蓋爾。”阿不思一字一頓地說道,“為了感謝你,他說我們可以隨時找他。那個時候你還在昏迷呢。”

 “噢……”格林德沃思考著這個前因後果的邏輯性,最後他選擇相信。“即便是這樣……”他想要找出這個計劃的漏洞,但是很可惜,他失敗了。

 “那麼我來寫這封信。”阿不思愉快地說。

 格林德沃身體狀況欠佳,短時間內不適合再踏上旅途。在亞魯狄巴強烈堅持下,他們暫時在這裡住了下來。

 “從某些層面來說,”阿不思悠閒地坐在椅子上,撫摸著貓頭鷹的羽毛,“我對我們目前取得的出乎意料的成果十分滿意。”

 “確實是出乎意料。”格林德沃說,“但是,阿不思,你知道更讓我開心的是什麼。”

 阿不思低下頭笑了。

 “復活節快到了,你答應了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斯要回戈德里克山谷嗎?”格林德沃假裝不在意地問。

 “沒有……美洲距離英國太遠了。”阿不思說,“我怕他們失望,索性沒有承諾。”

 “阿利安娜很久沒有聯繫你了,是不是?”

 阿不思託著腮,“是啊……不過這可能正說明他們的生活非常豐富,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是啊,會有這種可能。”格林德沃說,“——格雷夫斯給你回信了嗎?”

 “還沒有,”阿不思若有所思地蹭著貓頭鷹,它抬起翅膀蓋在阿不思的頭上,“不過我們才剛剛把信寄出去呢——”

 格林德沃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一時間沒有答話。

 “想出去走走?”阿不思看到他嚮往的目光,便問道。

 格林德沃的眼神里突然有什麼活過來了。他興奮地看著阿不思。不需要回答,阿不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重新走在紐約的街道上,卻感覺距離上一次這麼做已經過去了許久許久了。

 這處宅子離巫師國會並不遠,但他們刻意地避開了。

 梧桐樹上長出了新的枝葉,帶著暖意的風中蘊藏著春天的問候。格林德沃思考著朋友的意義——儘管他以前總是使用這個詞,卻從未真正把追隨者劃入這個範疇。

 阿不思感受著春意,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蓋爾,這次旅行是你最開始期待的那樣的嗎?”阿不思忍不住問道。

 “說實話,越來越不像了。”格林德沃從思緒中抽離,回答了阿不思的問題。“我期待的,只是和你看看這裡的景色,瞭解北美巫師的現狀罷了。”

 “這麼說,你不再想利用這樣激烈的矛盾誘發革命了?”阿不思問。

 “我想,比起利用激化的矛盾,終歸是比不上他們心甘情願地投入其中來得更有意義,是不是?”格林德沃說,“我想讓他們看到我們重塑的世界的諸多好處,而不是逼著他們臣服——怎麼?”

 阿不思藍色的眼睛望著他,好像一片在陽光下的清澈湖泊,粼粼的波光倒映著格林德沃的面容。阿不思被強烈的鼻酸侵襲,不論他如何想要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