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晚餐(第2頁)

 “是的。”帕西瓦爾向門邊看了看，那裡沒有人。孩子們的笑鬧聲離他們很遠。“蓋勒特，我想和你單獨聊聊。”他從沙發下的破洞裡拿出一疊報紙，格林德沃很快認出那些報紙並不完全是預言家日報，但是上面的報道或許都和他有關。“我知道你們現在在做什麼，也知道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跟著你們去了非洲……”

 “帕西瓦爾——”

 帕西瓦爾抬起一隻手，格林德沃停住了，“我不反對你們繼續做這些事，”帕西瓦爾眸光閃了閃，露出一個笑容，“而且，我瞭解阿不思，他不會因為誰的反對改變主意的。除非他的家人——或者說他在意的人——受到了某種傷害，他才會……至少現在沒有，所以，我也不會浪費那個時間和精力去勸說你們。但是，”他頓了一下，“我恐怕不希望你們再把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牽涉進來，他們還是孩子。”

 還是孩子。

 格林德沃看著帕西瓦爾。他可能會理解一個父親的心情，儘管他可能永遠不會設身處地地體會這樣的心情。“我恐怕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決定做的事，連阿不思也無法改變，即使他們只是孩子。”

 帕西瓦爾有些意外地看著格林德沃。

 “您可能忘記了，”格林德沃繼續說道，“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在選擇學生時，明哲保身和趨利避害都不是必備要素。所以，我很難向您保證這一點。孩子們也有獨屬於他們自己的智慧，帕西瓦爾，我們永遠不能小瞧了他們。”

 帕西瓦爾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他嘆了口氣，“我早該想到你會說出讓我啞口無言的話來，蓋勒特，你的那些演講……讓人無法拒絕地信賴你，我希望我可以指望你，讓我的孩子們遠離危險。”

 “這是我們的約定，帕西瓦爾。”格林德沃堅定地說，“我一定會確保他們的安全。”

 帕西瓦爾看到格林德沃的眼睛裡閃著他理解不了的意味，那種決然讓他覺得他們正在面對更為可怕的局面，既令他不安，又莫名地相信他說的一定是會實現的。

 “我爸爸對你說了什麼？”阿不思正在用鍋子煮湯，格林德沃走到他身邊輕輕地貼在他身上。

 “沒什麼。”格林德沃不在意地說。“這是什麼，聞起來好香。”

 阿不思短促地笑了一聲，“這可比不上聖德克城堡的美味佳餚……所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爸爸說了什麼呢？”

 格林德沃低聲說道，“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我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能聽到你爸爸要求我把你平安地送回家……爸爸的談話，是不是？我現在不只要承擔起改變世界的責任，還有你……”

 阿不思沒有說話，熱氣燻得他睜不開眼睛，眼淚似乎要落下來了。

 格林德沃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哼起了客廳裡的小天使正在演唱的歌曲。

 “……安娜，你的蘋果泥做好了嗎？”

 “還沒有……你就不能先做些別的嗎？”

 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思的吵鬧聲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阿不思吸了吸鼻子。“我爸爸是不是還說了不要讓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思參與進來？”

 “嗯……但是我也說了，孩子有他們獨有的智慧，況且，明哲保身和趨利避害絕不是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會做的事。”

 阿不思笑了起來，“是啊，孩子在某些事情上，確實格外敏銳。”

 “需要我幫忙嗎？”格林德沃問道。

 阿不思疑惑地看了看他，“蓋爾，我不應該質疑你的能力，但是恐怕在這方面，還請允許我拒絕。”格林德沃露出了受到了冒犯的神情。

 “哇！”阿利安娜望著餐桌上堆滿了的食物，發出了由衷地感嘆，“我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能幹。”

 “那是因為你們的哥哥總是非常忙。”坎德拉說道，“你們兩個沒把廚房炸掉，我就要感謝梅林了。”

 “抱歉，媽媽，”阿不思說道，“我總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