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預先告知

昏暗的水下，人魚難看的鐵灰色皮膚看起來十分古怪，人魚首領黃色的眼睛望著阿不思，“你想到了什麼？”

阿不思捏緊了手指，疼痛感讓他很快清醒過來。他微微笑了笑，“沒什麼。我想只是對霍格沃茨抱持好奇心的其中一位……只要不會影響到黑湖中的生活環境就好。”

“當然不會……”人魚首領晃晃頭，長髮在水裡飄動著，像一團陰影。

“還有另外一件事。”阿不思整理了一下思緒，他還是忍不住去思考格林德沃為什麼沒有告訴他而獨自進入黑湖。“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師或許會在未來的課程中帶著學生們進入黑湖，當然我會事先告訴他被允許的活動範圍，儘量不影響到你們的生活。不過，我想課程中會有一些危險的生物和咒語……我認為，如果在這個時候，讓你們提前知道這些，會避免許多誤會和衝突。”

“我明白了。你能想到這些，真是非常貼心。即使遠離陸地，我們一直期待著可以被巫師平等地對待。你也會和他們一起嗎？”人魚首領追問了一句。

“很高興你認為這是個好主意。我不會……我想我不會參與到課程中。”阿不思說。

告別人魚首領，他向黑湖邊緣游去。他曾經在探訪黑湖時，儘量遠離管道系統，因為未被消逝的隨著抽水馬桶進入黑湖的汙穢物足以讓任何一個人感到不適。這或許讓他錯過了可以察覺密室另一個入口的機會。

不得不說，雖然巫師生來擁有麻瓜無法追尋的魔法，麻瓜卻憑藉努力和創造性的探究學會了解決棘手問題的能力，比如，管道設計。阿不思叼著魔杖，憑藉杖尖發出的光和敏銳的感知向前遊，他經過了幾個足以容納比他的身高還要寬闊的管道口，白色的管道壁和石頭牆像是大張著嘴的怪物，吞噬掉一切想要一探究竟的冒險者。

阿不思停在了一個管道口前，它看起來比前面幾個更加寬闊，阿不思在水中停頓了片刻。環顧四周，這裡幾乎沒有任何生命的痕跡，黑綠色的湖水渾濁異常，幾乎阻擋了一切光線，阿不思靠近管道內壁，風聲和水流聲讓他的耳膜不太舒服，他在附近做了個只有他自己能夠察覺的記號，遠離了那裡。

阿不思緩慢地向水面上浮，陽光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空氣突然灌進他的肺裡，過度的氧氣吸入讓他感到頭痛。他距離入水的湖岸很遠了，他巧妙地使用了幾個咒語，一轉眼，就踩在了湖底的細碎沙礫上。他用魔杖指了指自己，溼漉漉的皮膚很快變得乾燥，暖洋洋的陽光覆蓋在他的身上，像一圈細小的絨毛。

辛克萊爾教授似乎已經結束了教學，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圍著一窩火灰蛇，嘗試在適當的時間凍住那些蛇蛋。辛克萊爾教授在他們中間走來走去，查看狀況。

阿不思穿上外套和鞋子，重新束起長髮，他急迫地想要和格林德沃聊一聊，但看起來，他還要耐心地等到這節課結束。阿不思在黑湖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望著平靜如鏡的湖面上閃爍著的光斑，眼睛被灼燒得有些刺痛，但是他沒有在意逐漸強烈的痛感。場地上的說話聲和夾雜在風裡的細小聲音離他遠去。

“鄧布利多教授！鄧布利多教授！”什麼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阿不思！”

阿不思回過神來，空白的世界再次被眼前覆蓋了一層冰冷的藍色的顏色塗滿。他轉過頭，斯皮爾·林弗雷德低頭看著他。阿不思幾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擔憂和怒意的念頭湧進了他的腦海，那是林弗雷德的想法，伴隨著嘈雜的問題和不滿。

“噢，斯皮爾……你好。”阿不思彎起了唇角，禮貌地說道。

林弗雷德打量著他，確認他一切如常，似乎沒有及時回應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已經下課了嗎？”阿不思轉頭看向場地另一邊和城堡。

“是的。”林弗雷德又看了看阿不思，“你還好吧？”他小心翼翼地補上，“教授。”

阿不思沒有糾正他，緩緩站起身，拍掉了黏在衣襬和褲腿上的草葉，“晚上六點見。希望你不會遲到。別被那些不實的想法困住。”阿不思微微笑了笑，藍色的眼睛裡似乎帶著悲憫的意味，目光流連在林弗雷德的臉上，只有一瞬。他轉身離開了，林弗雷德的視線沒有追上阿不思的背影，他刻意地阻止自己被它吸引。

阿不思並不意外在辦公室裡看到格林德沃，也沒有要為自己從場地上回來作解釋。他徑直走到衣櫥前，掛好外套，讓它和其他衣服一起整齊地排列在其中。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格林德沃收起了懶洋洋的笑容和欣賞的目光，試圖穿透阿不思平靜的神情，讀懂他腦子裡的想法。

阿不思淺淺地看了他一眼，在格林德沃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你會告訴我嗎？”

格林德沃不自然地飛快地轉移了視線，又讓它重新落在阿不思臉上。他是那樣美麗，但是又讓他感到被審視。“這取決於是否有必要讓你費心……”

阿不思垂下了眼瞼，“那我沒什麼好問的了，蓋爾。”

格林德沃皺起了眉頭，眼神變得凌厲兇狠起來。但是阿不思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危險的氣息，不慌不忙地翻開了擺在桌子上的大部頭，這是他從圖書館裡借來的，圖片上一個人正以一種非常詭異可怕的形式分化出了另一顆人頭，好像是被硬生生地剝掉了皮似的。

格林德沃有些困惑地看著他，似乎是在猶豫是否應該打斷阿不思繼續鑽研那本看起來不大正常的書裡的內容。但是他更希望阿不思能夠結束這樣的局面，不過，這似乎不太可能。

“你在生氣嗎？”格林德沃問道。

阿不思沒有抬頭，“沒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原因包含我嗎？”格林德沃忽略了阿不思的回答，他並不相信這個答案，於是他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