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雜靈根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高臺之上有人上去，有人下來，往往復復，卻再沒有人被測出靈根。人群不免再次失望起來。

 儘管如此，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

 甚至有人開始從懷裡掏出乾糧啃了起來。這就是提前做好準備的，打算這兩日都守在中央廣場看熱鬧的人了。

 這個時候，正好輪到林家三兄妹，這三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彷彿並未受到任何影響。

 但是仔細望去，就能看見兄妹三人，有人腳步微顫，有人臉色漲紅，而林芙蕖則攥緊了指尖。

 人心真的是很奇怪，有的東西我可以有，但是你卻不能有；我可以過得比你好，但你卻不能在某天突然超越我。

 之於林芙蕖和明華郡主之間便是如此。

 雖然兩人身份、地位之間有差距，但因為護國將軍林北業戰功赫赫，在朝中深受皇帝敬重，所以，林芙蕖在一眾閨閣小姐之中十分有話語權。

 和明華郡主之間的相處也沒有覺得低人一等，只是偶爾遷就，但現在明華郡主測出了靈根，林芙蕖的一顆心就彷彿被一雙大手給攥緊了，等待命運作出審判。

 有靈根，就能跟明華郡主平起平坐，甚至超越明華郡主。無靈根，則永遠都無法達到明華郡主的高度，泯然眾人，生老病死。

 十六歲的少女，站在臺階上，每一步都在虔誠的祈禱。也許是內心的恐懼使然，那臺階彷彿沒有盡頭，讓林芙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或許是內心的迫切使然，彷彿又在剎那間，兄妹三人便同時登上了高臺。

 當伸出手握上測靈石的一瞬，崩了一天的弦突然就斷了，及至聽見仙人口中那沒有溫度的那三個字：“無靈根”，林芙蕖在絕望中失去了意識。

 旁邊的林青澤和林青雲還未從沒有靈根的失望中回神，就見站在二人中間的姐姐/妹妹突然向後倒去，連忙伸出手去扶，林青雲在仙人們沒有波瀾的眼神中將林芙蕖攔腰抱起，走下測靈臺。

 此時站在廣場邊上的林北業與秦芳華內心失望不已，這二人又何嘗不希望自己的兒女能擁有靈根，踏上修仙之途呢，家中若能出個仙人該是多麼光宗耀祖的事情。

 極大的失望讓林北業甚至都沒有過多去留意已經暈過去的女兒，只沉浸在家族無法更進一步的惱怒中。

 就連平時最疼愛女兒的秦芳華，此時也覺得面上無光，哪還顧得上關心林芙蕖。

 人群又是一陣譁然，顯然暈倒在測靈臺的林芙蕖又為他們提供了談資。

 “這是哪家的閨女，怎的這樣沉不住氣？”“是呀，你看大家夥兒都沒暈，就她暈了。”“哎呀，好像是護國將軍府大小姐。”“這是氣暈了？不會吧，不會吧，還是將軍府大小姐呢。”“皇子、公主們都沒暈呢。”“聽說與明華郡主是閨中好友，不會是因為明華郡主有靈根，而她沒有吧？嘖嘖嘖……”這是惡意揣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