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根據古長老和樓玉山從卷軸上獲得的信息推斷，古道場遺蹟在西域一片名為亡靈沙漠的中部。
虞昭一行人晝夜趕路，終於在十日後到達亡靈沙漠外圍。
“呼呼，這什麼鬼地方，要熱死人了！”
名為司徒炎的男子一邊抹著頭上的汗水，嘴裡還不停喘著粗氣。
與他同為金丹期的其他人，雖然沒有他狼狽，但額頭上依稀也能見到大顆大顆的汗珠。
唯有司徒劍南和虞昭保持著一身乾爽，面色紅潤。
“各位前輩要不要看看我們這邊的特產，只要隨身攜帶，溫度保準就下來了。”
亡靈沙漠邊緣處，有不少當地的修士擺攤售賣雜物，看見虞昭他們一個個氣質不俗，動作躊躇，不敢上前。
唯有一個築基後期的年輕女修壯著膽子，大聲招呼攬客。
虞昭在攤位上掃了一圈，發現他們售賣的東西大同小異，抬步走向年輕女修。
其他人見狀嘩啦啦的跟了上來，將不大的攤位圍得水洩不通。
年輕女修在眾人的注視下有些緊張，但還是揚起熱情的微笑，主動拿起攤位上的一顆石色圓珠。
“這是我們當地的特色，名為涼體珠，佩戴後可自行散發涼氣，效期十日。”
虞昭拿起涼體珠，果然感受到絲絲涼意，沁入心脾。
“這個涼體珠怎麼賣？”
女修臉上的笑意越發真切，“一塊中品靈石。”
虞昭暗暗點頭。
這個價格還算合理。
但司徒家的人並不這麼認為。
尤其是司徒炎。
他的體質特殊，比正常人更怕熱，這也意味著他更需要涼體珠。
一顆價值一塊中品靈石的涼體珠的功效只有十日，怎麼看也不划算。
他從攤位上徑直抓起一顆涼體珠，大咧咧往內注入神識，嘴裡還嘟囔道：“我倒要看看它憑什麼……”
砰！
話音未落，涼體珠在他手中轟然炸開。
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絲線筆直刺向他的眼睛。
電光石火間，司徒劍南探出兩指，夾住絲線。
而後手指用力一擰。
只聽咔的一聲。
絲線應聲斷裂，從他指間掉落。
司徒炎滿臉駭然，身體還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這個過程看似漫長，實則就在轉瞬之間，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結束了。
年輕女修著急跺腳，“哎呀，我話還沒說完呢，涼體珠乃甘霖老祖獨創，不可用神識窺探，否則必遭反噬。”
“甘霖老祖？”
虞昭看向季寒舟和不言。
兩人微微搖頭，對於這個名字極為陌生。
司徒劍南皺眉思索。
修真界的元嬰老怪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凡是有些能耐的元嬰老怪，司徒家族都會關注。
可他也從未聽說過修真界什麼時候多了一位甘霖老祖。
“甘霖老祖常年在亡靈沙漠閉關，因體諒周邊生活的修士不易，所以創造出涼體珠，福佑大眾。”
年輕女修伸手比劃一圈，“我們售賣的涼體珠、甘霖石，都是出自甘霖老祖之手，所以你們無論去哪個攤位，價格都是一樣的。不過你們若是都在我這裡買，我可以做主多送你們兩顆涼體珠。”
“你所說的甘霖石又是何物？”
年輕女修指著攤位右邊幾塊佈滿孔洞的灰白石頭道：“它就是甘霖石，將它握在手中，便可自動產出甘甜的泉水。”
虞昭看了一眼所謂的甘霖石，又看了一眼涼體珠，眼中閃過一抹狐疑。
當真會有元嬰老怪將時間浪費在瑣碎的雜事上？
什麼體諒修士不易，福佑大眾，虞昭一個字都不會信。
甘霖老祖之所以這麼做，必定是有利可圖，可若是隻為了賺取靈石，怎麼想也覺得不符他老祖的身份。
虞昭隱隱約約像是抓到點什麼，但少了關鍵的契機。
她想了想，對年輕女修道：“我們會在亡靈沙漠中待一個月，你按照人數，為我們準備足夠一個月的涼體珠和甘霖石。”
“多謝前輩！”
年輕女修喜不自勝，取出一個布袋，手腳麻利的打包涼體珠。
將布袋遞出時，她還不忘又囑咐一遍，“涼體珠一定要隨身攜帶才有效果。”
虞昭含笑點頭，正準備從儲物空間取出靈石，司徒羽搶先一步，“我們人多，怎好由虞道友付錢，我來。”
“那就有勞司徒道友了。”
“應該的。”
司徒羽付款時，另一位司徒家的人小心翼翼從年輕女修手中接過布袋，顯然對剛才的事還心有餘悸。
在一眾攤主懊惱的眼神中，虞昭一行人進入亡靈沙漠。
他們走後不久，一個黑影來到年輕女修攤位前，沙啞的聲音從黑袍下傳出。
“他們剛才要的東西給我來一份一樣的。”
“好的，前輩。”
年輕女修也不多問，直接打包了一份一樣的配置交給黑袍人。
黑袍人扔下靈石後便匆匆進入沙漠。
附近一個攤主酸溜溜的打趣道：“這回你算是發財了，甘霖老祖少不得要給你一份厚賞。”
年輕女修笑而不語，眼底一片寒涼。
進入沙漠後，一直默唸佛經的不言難得開口，“涼體珠暗藏嗜血之意，乃大凶之物。”
正拿著一顆涼體珠把玩的季寒舟聞言，險些將涼體珠連著胳膊一起甩飛出去。
其他握著涼體珠的人也一副見鬼的模樣。
司徒羽急忙問道：“不言法師可是看出什麼了？”
不言搖搖頭。
“這是何意？”
季寒舟面無表情：“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不言欣慰不已，“貧僧果然沒有看錯，季師弟身具慧根。”
季寒舟連忙往虞昭身邊一閃，“不言和尚你好好說話，別拿我打趣。”
“季寒舟，何必妄自菲薄，貧僧就覺得季師弟很不錯。”
“虞師姐！”
你看他！你看他！
虞昭哭笑不得，連忙岔開話題，“甘霖石沒有問題，涼體珠確實有些古怪，司徒前輩——”
司徒劍南應了一聲。
“我們兩個分別再在涼體珠外設置一道防禦。”
司徒劍南一驚，“你的意思是……”
“小心無大錯。”
虞昭如今還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不過不言都已看出問題，想必八九不離十。
也許他們還能順藤摸瓜，查出其他有意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