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太傅贈字(第2頁)
說完,太傅想了一下後說道:“你問我的問題,我想想啊...”
這樣說完,太傅就要站起身。
一邊的米婉君立馬上去攙扶。
而後...
太傅繞過矮桌,靠近了一些魏安明後說道:“安明可見過陛下?”
魏安明自然是搖頭:“學生才考功名,未與天子相見。”
太傅笑了笑:“天子之龍顏,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真正看到。固然我...還有在座的數位大人們,每日都會見到陛下,可陛下心中所想,我等眾人卻是不敢去揣測,更不敢去思,去想。只是陛下讓做什麼,我等便竭盡全力去做。”
“相反,以前李霓裳那些人,如朱克文,王懋卿等人,事事皆在思考天子在想什麼,若是每日琢磨天子在做什麼,要做什麼,而後,為一己之私處處提防陛下,更是約束陛下。”
“安明啊,你覺得這二者最大不同一點是什麼...”
講堂內官員們多是老油條了,聽到太傅的話,如張沽,曹參,黎春芳,高柔等人紛紛在心裡暗罵楊善長的偷樑換柱。
明明問的是你,結果太傅這看起來像是要引用什麼事情一樣,悄無聲息牽出王懋卿他們,更是把自己與他們劃分開。
眾人看著太傅,一陣唏噓腹誹。
魏安明皺了下眉頭,他也是聽出了一些太傅看起來是在回答自己問題,可又避重就輕的意思。
不過還沒等魏安明說話呢。
只聽太傅接著說道:“最大不同在於,心中有無君。”
說罷,看向身邊的米婉君:“婉君,去幫我拿了紙筆過來。”
而後,又轉頭看向魏安明笑著說道:“等你以後入仕,便知曉其中含義了,心中有天子有陛下,那便是我等臣子必要循守唯一原則,你問我何為忠,何為佞。忠者心中常惦君王於心只為國,佞者心中有君王卻因利。”
說到這兒,太傅皺起了眉頭說道:“哎,其實...這問題若是別人問出的,老夫倒是也能理解,可你是玄成的孩子啊,如何能不知何為忠臣呢?汝父魏玄成其人,不正是忠臣良臣賢臣嗎?玄成當年,毛死上書,為我大夏天下社稷,更為黎民蒼生。”
“再看陷你父親與不利的朱克文等人,逢迎獻媚,迎合溜鬚,結黨營私,排除異己,自私自利,不無惡不作,橫徵暴斂,濫殺無辜,殘害同僚,弄權誤國營私,陷害忠良之臣,甚至還做出前些時日那般的弒君謀反之潑天大罪!”
“安明啊,這...不就是忠臣與奸佞之臣嗎?至於你所問最後問題,何為君...這個問題,老夫不能回答你,我等為臣民,萬萬不可妄言君王之事啊,此乃大不敬!尤其今聖上,宏圖偉業集於胸懷之內,氣吞萬里,金龍高飛,一舉千里!橫絕四海!霸業宏圖,皆在一念之間。你問我何為君,這!便是我等眾人之君主!”
說到這兒,太傅一臉慷慨激昂,而後馬上看向周圍所有學子,一臉忠懇,更滿滿皆是期許之意:“汝等為我大夏之未來,便是陛下宏圖霸業身側之人,陛下騰龍高飛,汝等便是陛下身側浮雲,所學才學,便是為陛下盤旋傲視之利器!故而,老夫請諸位學子定要好生學習,以此輔佐天子!”
說到最後...
太傅更是朝著八方紛紛作揖。
傻了...
看到太傅這一番言辭。
讓在場許多人啞口無言,更是心中駭然。
因為...
這...
因為這回答中確確實實
回答了魏安明的問題,而且可謂是天衣無縫。
固然沒有從各種典故,或是引用聖人言,但卻實實在在用了當下所有人所真切知道的人與事情,真正呈現了什麼叫忠臣,什麼叫佞臣。
最重要的是...
什麼是君...
這事兒還真不好多議論。
但是太傅又是沒有去議論,卻偏偏稱讚了當今天子一番。
你就說你怎麼找問題吧。
尤其是這最後深深作揖,求學子認真讀書輔佐天子的行為,更可謂錦上添花一般,徹底堵死了魏安明的嘴。
因為這樣一來,魏安明若是繼續再纏著問問題,可就有些胡攪蠻纏了。
更加重要的是,你若是繼續問,那便是否定自己父親魏玄成是忠臣,否定那朱克文,王懋卿之流是奸佞之臣的事情了,更是在追問何為君的事兒了。
這三件事兒,若是魏安明敢再多說一句,隨便一個,都可以讓楊黨大作文章。
最重要,也最是讓眾人佩服的是,楊善長這回答淺顯易懂,其中陷阱也是清晰可見,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何況...
最後太傅這一作揖,實在是把自己弄到了一個為國鞠躬盡瘁,為國為民的大臣位置上。
不遠處在眾學子中藏身的蘇長安眯眼看著太傅,好一個薑還是老的辣啊。
一個學生一步將軍了都,逼著一個手持朝政數栽的奸佞之臣聊聊什麼是忠臣,什麼是奸佞之臣。
結果這位奸佞之人,一下子就扭轉了局勢。
蘇長安低頭看向夏鳳翔。
夏鳳翔一臉淡然笑容的看著下邊。
興許是注意到了蘇長安目光,夏鳳翔看向蘇長安:“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