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石破天驚的一擊,賭命完成
張之維捏著“國師”,與那人對視。
那人長著一張四十多歲的面孔,濃眉耷拉著,看著有些愁苦,張之維看向他的時候,他也看張之維。
兩人對視了幾秒。
張之維讀取過幾個全性妖人的記憶,知道那人就是此行的目標吳曼。
只一眼,他就確定,吳曼這是在等自己。
至於他為何要等自己……
張之維並不關心,他的眼神淡漠如虎,已然對吳曼起了殺意。
吳曼凝視張之維的眼睛,面色不變,心裡卻如墮冰窟,他感受到了張之維的殺意。
這股殺意並不強烈,但卻無比的純粹,就好像尋常人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尋常人會對吃飯喝水有什麼情感嗎?
不會,沒有厭惡,沒有愧疚,更沒有仇恨,僅僅只是到飯點該吃了而已。
這種純粹,讓吳曼不禁心裡顫抖,半是恐懼,半是興奮。
恐懼,是他感受到了生死危機。
興奮,是他彷彿看到了自己一直在追求的答案。
他為何會迷惘?
就是看不穿,放不下。
在閩都木屋區的時候,他口口聲聲說著要度那些貧民,為他們編織美夢,送他們永登極樂。
但當看到幻境解除美夢戳破,那些貧民絕望吶喊的時候,他也不禁心裡五味雜陳,有惻隱,有愧疚……更多的是迷惘。
一直到現在,他依舊迷惘。
但在和張之維對視,感受到他殺意的瞬間,他忽然生出一種期待,也許掌門說的沒錯,這個人真能給自己答案。
因為,這種對生死的純粹,或者說,對生死的放下,不正是一種“空”的體現嗎?
而“空”,正是他一直可望卻不可及的東西。
“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明明年紀輕輕……這難道就是慧根嗎?我要去和他論道講佛,我要去請教他!”
吳曼心裡振奮,想要邁出宗祠,但剛跨出一步,便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陰霾感。
這讓他背脊一陣發涼,他連忙退了回來,直覺告訴他,一旦走出,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別說請教,只怕會生死道消。
他不怕死,但怕死的不明不白。
他壓制住出去的衝動,盤坐在宗祠裡,背靠著上百人,雙手合十,沉聲說道:
“小天師,何不過來一見?”
張之維瞥了一眼吳曼,沒作理會,扭頭看向手裡的“國師”。
“國師”已經從魔猿狀態退了出來,變成了王藹的本來模樣,但從那一雙恍若飛星的眼睛上,不難看出,現在掌管身體的還是“國師”。
它在張之維的手上不斷掙扎,齜牙咧嘴,面色兇狠,顯然還沒擺脫勞情陣的影響。
但它被張之維扼住了喉嚨,陰雷壓制了陽雷,也翻不起什麼風浪,只能無能狂怒。
而隨著張之維把體內生髮陽雷的心火肺金之炁,轉化為生髮陰雷的腎水肝木之炁,以陽雷為根基而形成的封鎖四周的閃電鎖鏈也消失了。
燈草和尚抓住機會,早已跑的無影無蹤。
他一走,十二勞情陣自然不攻自破。
不過,被勞情陣折斷“鐵絲”的異人卻沒有恢復神智,他們依舊狂躁,還在廝殺。
這也是燈草和尚想要的,死道友不死貧道,留同門為他斷後,換他一線生機。
“裝完逼就想跑,沒那麼容易!”
張之維拿出一張飛劍符籙。
這東西他一直都有,今天之所以不用,是因為交戰場地在小鎮上,怕傷及無辜,現在燈草和尚都跑出去了,那自然再無顧慮。
他一隻手拎著“國師”,手上流動著金色的光芒,如鐵鉗一般不可撼動,另一隻手空抓一下,從地面攝來一柄被陰影環繞的長劍。
這劍本是全性影子刺客的法器,鋒利異常,且周身被陰影環繞,近乎無形,配合他那化身陰影的遁術,暗殺起來,簡直如虎添翼。
但此刻,這柄價值不斐的法器,卻成為了承載他力量的一次性工具。
他單手結印,開始起符,敕令神力。
符籙貼在劍身,再打入燈草和尚的氣息。
剎那間,長劍錚鳴,橫於空中,劍鋒如指針般不時轉動,死死鎖定了燈草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