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老孃不牽野馬,不...(第3頁)
福婆回答:“假設她在夢裡,被吞掉了一條腿,那麼她醒來之後,即便腿還在,她也用不了了。她腦子裡認定自己沒腿了,這就類似於中樞神經系統切斷了和腿的聯繫,指令再也發不過去,從此之後,往後餘生,她都是個有腿的瘸子。”
祿爺補充:“你就當這是‘腿麻了’的緩不過來版。你有沒有腿蹲麻了的時候?腿還在,你也想走路,但你命令不了它,只好在那扶著牆緩著。你當然是緩一會就好了,但如果永遠緩不過來呢?”
陳琮趕緊動了動小腿,讓祿爺這麼一說,他還真有點腿麻了的感覺。
“那你們後來,是怎麼查到姜紅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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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婆苦笑。()?()
慚愧,還真不是她們查到姜紅燭的,姜紅燭自己把自己給點了。()?()
她在又一次動手時,進了屋,還打開了會員家裡的攝錄機,正對床頭。
於是事後,福婆她們在攝錄的視頻裡看到:姜紅燭穿著水粉色的戲服,哼著小曲,在床頭兩邊各點了一根大紅蠟燭,末了,還對著床姿態曼妙、款款作揖。
起初,福婆也想不明白,姜紅燭為什麼要自我暴露呢?
掠食者的最可怕之處,其實不在於它掠食,而在於你不知道它是誰,它在你的夢裡,以動物的姿態出現,誰能分得清它是敵人、朋友,抑或……枕邊人?
姜紅燭要是藏得好,“人石會”再花好幾年,都未必能鎖定她。這比刑偵緝兇還難,緝兇至少有個現場,有各種線索可尋,而她“隔空”操作,你沒法去業已瘋了或者死了的會員腦子裡查痕跡,即便能,看到一條蛇,你能對應上誰?
再後來,福婆想明白了。
就像唱戲唱到一半、叉腰站在臺上和觀眾對罵,還像這趟對付壽爺,明晃晃戲服紅燭,甚至不惜策劃出跳樓這麼大的陣仗,這是她性格使然。
姜紅燭的性子,註定了她不會躲在暗處,明知道有風險,她也要讓你看到她,要你知道,她不高興了,她燒天燎地來了。
陳琮還是有點想不明白:“姜紅燭的遭遇,跟你們其實沒什麼關係啊,為什麼要死咬著你們不放呢?為了快速進補?”
福婆緩緩搖頭:“我不認為是為了進補。”
開始,大家確實有種種猜測:進補,父親被“人石會”除名退石、她心裡憤恨……
但都覺得立不住腳。
福婆說:“我想,她是愛上了這種嗜血的感覺,一下子上了癮,無法自拔。”
在現實中,她的命運戲劇性地急轉直下,從鄉人爭相圍看、驕矜討喜的紅燭美人,到一朝家破,淪為萬人指戳的階下囚,出獄之後,還一度菸酒度日、和侏儒尋歡作樂。
可能自那時起,她已經在心裡一點點瘋了。
她覺得不公平、被踐踏,想報復,又沒能力去報復,忽然有一天,在另一個世界和規則下,她發現自己可以為所欲為,可以撕咬、吞噬一切,真正地見天燒天、見地燎地。
陽間把她踏進泥裡,陰間把她捧到天上,巨大的反差忽然填補了她的心壑,那個世界,成了治癒她的補藥。
陳琮問:“你們後來,把她怎麼樣了?”
福婆沉默良久,輕輕笑起,姜紅燭真的是老天選中的人,她的資質太強了。我們能怎麼辦呢,加在一起,也對付不了她,這種事又沒法報警抓她,報警也沒人信,防她一時,防不了一輩子,再說了,那些瘋了死了的人,帳該怎麼算?最後,我們有了一個決定。”
說到這兒,她抬起頭,環視室內:“當時,人比現在多,有接近二十個,畢竟是三十多年前,很多前輩都還在。現在,就剩下這幾個了,哦,對,還有個阿歡,他這兩天喝多了酒,估計還在睡……我們制定了一個計劃。”
既然在陰間奈何不了她,那就從陽間著手,讓她徹底消失吧。
這個計劃,開始叫“滅燭”,後來覺得,太直白了,不好,改成了更委婉的“熄燈”。
熄燈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