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冷 作品

第252章 潮落(第3頁)

 “好!”

 “好!”

 回家,是這群人的期盼。

 “可是,我們拿什麼砍木頭呢?我們的工具都掉海里了……”一個村民提出了疑問。

 黎輝打開木箱,取出自己的大劍還有董昭的青虹刀:“拿這個。”

 看見這刀劍,村民們大喜,這個好。

 黎輝拿出青虹刀,用手輕輕的撫了撫,鄭重道:“這是我賢弟的遺物,你們用時要好生愛護。”

 “董少俠的遺物……我們自當珍惜。”

 黎輝神色黯然,先將自己的大劍遞了過去,然後想了想,將青虹刀也遞給了村民。沒辦法,目前只有這兩樣能伐木的工具了。

 傍晚時分,正在海邊燒火烤生蠔的黎輝忽然聽得海上傳來呼喊聲。

 “黎大俠!黎大俠!”

 他一抬頭,發現一頭逆戟鯨,後背上載著一個人,正朝自己這邊的海岸衝了過來,而那背上那個人,不是林墨又是誰?

 “林叔!”

 “我終於找到你們了!啊哈!”

 高興的林墨被他身下那同樣高興的逆戟鯨一下掀翻,落在了淺海里。

 林墨鑽出水面,伸手朝著那頭逆戟鯨揮舞:“謝謝你,跳跳!”

 那頭逆戟鯨頭上呼吸孔裡噴著水,嚶嚶叫了一聲,甩著大尾巴游走了。

 黎輝慌忙跑下海,接應林墨上岸,待到面前時,黎輝問道:“林叔,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林墨笑笑:“是跳跳啊!我跟跳跳是好朋友!我在海里遊的時候碰到了它,它一路帶著我來的。”

 “原來如此……”

 林墨終於也是有驚無險的與眾人匯合了。劫後餘生,悲喜交加,夜晚,村民們在海灘上吃喝了起來,痛快了一番後,隨便找了個地就沉沉睡了過去……

 睡不著的黎輝望著海,大海正在退潮,他看著那退去的潮水,想起了秦異,他的異妹,他要娶的女人……

 海上潮已落,而陸上風正緊,不知不覺,日子已經到了十月。

 十月初一,南巖。

 一匹駿馬疾馳而來,停在了董家門口,一個勁裝騎士飛快下馬,敲響了董家的大門。

 門很快打開了,丫鬟蕭紅看著眼前這個健壯的男子,問道:“你是誰?”

 來人正是阮七,阮七急切道:“某乃阮七,是京城瑞王爺的人,我要見董夫人!”

 蕭紅很快喊來白梨,白梨見到阮七,當即大驚:“阮大俠,你怎麼來了?”

 阮七毫不囉嗦,自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白梨:“朝廷裡邊那個人出來了,程歡跟王爺讓我來提醒你們,要小心!”

 “誰?”白梨問道。

 “樞機院院長,謝天!一個接近絕世高手的恐怖人物!”

 “什麼?”白梨當即花容失色,她接過阮七手中信,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董夫人,阮某告辭!”

 “且慢,阮大俠,有件事,請你告訴小王爺。”白梨忽然喊住了他。

 阮七皺眉:“何事?”

 “邵春被內廷的韋珪逼的自殺,自己將自己打成重傷,差點沒了命,他是小王爺的師兄,這件事麻煩你告訴小王爺。”

 “這……”阮七皺眉,似乎覺得白梨不該告訴朱楓。

 “你把此事透露給程歡,讓程歡想辦法吧,邵春估計是回不去京城了。”

 “好!阮某一定把話帶到。”阮七明白了白梨的話外之意。

 “多謝了。”

 阮七一拱手,也不停留,徑直便縱馬啟程了。

 白梨捏著那封信,回到宅子裡,打開一看,是一個大信封,信封裡邊居然有兩封信,一封是程歡寫給伊寧的,信中提及的是東華會的起源,來由,以及他在普陀島上發現的秘密。

 另一封是瑞王的,也是寫給伊寧的,講的是關於謝天的一些東西,信的最後叮囑道:“如遇謝天,不可輕易起衝突,切記,切記。”

 謝天?白梨蹙眉,她在外庭的時候,可從未聽到過這名字。

 正好此時,沈青走了出來,白梨連忙將信遞給了沈青:“青姐,你看看。”

 當沈青看到關於謝天的東西時,也是深深皺起了眉毛:“原來樞機院還有個院長?朝廷居然還藏著這麼一號高手!”

 “我們怎麼辦?”白梨問道。

 “弟妹,我得馬上回百花谷,將此事告知青鋒門的人!”沈青聲音有些沉重。

 “但是青姐你一個人?”

 “沒事,只是趕路而已,又不是打架。”

 “那你一路小心。”

 “好。”

 沈青很快也收拾東西,騎著馬往北而去了。

 而邵春,雖然已經醒了過來,但傷勢還未好,仍然每天躺在床上,要人伺候。

 白梨看著邵春那張青澀卻已經頗顯稜角的臉,輕嘆了一口氣,這可憐的師侄啊……

 “師嬸……”邵春面帶苦澀開了口。

 “好好在這裡養著,你師叔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礙事的,心裡也不要有愧疚,我們是一家人!”白梨不等他開口就用話將他堵死了。

 “我……我以後……一定要炸了那樞機院!”邵春再次將這話說了出來。

 曾經在京城的時候,他對程歡說過這句話。

 白梨聽到這話後,驚了一下,而後笑了笑:“好,師嬸以後等著聽響!”

 邵春也笑了笑,暗自捏了捏拳頭,他要將這份仇恨化為動力。樞機院,不過是朝廷養狗的地方,他立下了要炸掉這狗窩的崇高理想……

 而此時這狗窩的窩長,不,樞機院的院長謝天,卻已經帶著內廷夏鎖司,冬鎮司的兩路人馬,抵達了終南山下的南山客棧。

 坐在那奢華的酒樓內,謝天淡淡道:“龐元,你可知咱家來這終南山的目的?”

 身後的龐元低頭彎腰道:“卑職猜,院長要對日月山清源教動手,想讓清源教的死敵,正一門打先鋒。”

 “打先鋒?哈哈哈,有趣的說法。”

 “難道卑職猜錯了嗎?”龐元試問道。

 “沒錯,咱家就是來讓正一門當先鋒的,飲下這杯南山不老,咱們就上那終南山。”謝天凝視著手中這杯美酒,淡淡道。

 “是。”

 龐元恭敬無比,不敢有半點不滿。

 “我曾聽聞,殷奇說,我們朝廷樞機院的是貓,像東華會那種逆賊是鼠,而這些江湖上的名門正派是狗。他這貓鼠狗之論,你覺得如何?”謝天饒有興趣的看向龐元。

 “這個,卑職以為,此乃妙喻!”龐元不好怎麼回答。

 “妙喻?妙個屁!殷奇簡直是胡說八道,他死的一點都不冤。”謝天冷哼一聲道。

 “是,院長說的是。”

 “江湖,朝廷,魚龍混雜,有些人本身是鼠,卻變成了貓,有些人本是貓,卻想做狗,更多的人,本來是狗,卻非要抓鼠,你說是不是?”

 “是……”

 謝天笑了笑,酒杯一放,一起身:“走吧,跟咱家上山,牽狗去吧,然後到了那日月山,看狗咬狗如何?”

 龐元低頭:“謹遵院長鈞旨。”

 謝天負著手,昂然踱步,朝著那鍾南山而去。

 隨著這個人的出現,劫難,很快便會降臨,而正一門與清源教,這對死敵,終究會重新廝殺在一起……

 謝天與龐元,如同海上那一道巨浪,湧向了正一與清源這兩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