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孕育(第2頁)
“容朕好好考慮一下吧……”皇帝又說出了考慮的話來……
高詢聞言猛然抬頭,看著皇帝那煞白的臉,這還要考慮嗎?他當即繼續勸道:“聖上!不可拖延了啊!”
皇帝揮了揮手:“高愛卿,朕知道……朕知道,容朕考慮一下,考慮一下,先退朝吧……”
又退朝?
高詢失望無比,眼眶圓睜欲裂,正要繼續說時,身後的華鋒拉了拉他的衣袖,搖了搖頭。
華鋒的意思很明白,不能再逼了,再逼會出事的……
於是,這堂朝會,又是討論了一番,又是無疾而終……
皇帝回到御書房內,已是一臉疲憊,他再次抬手扶額,忽然,他眼睛一睜,想起了一件事。
“齊宣,叫胡蟄來!”
“是!”
宿衛胡蟄很快就來了,他立馬跪在了皇帝面前,一言不發。
皇帝問道:“董昭走了多久了?”
胡蟄道:“二月初一走的,已經半月了。”
“他還沒到關西嗎?”
胡蟄道:“聖上,關西距離京師,路途遙遠,少說也要二十天!”
“二十天?”
“對。”
皇帝思忖了起來,忽然,他又想到了什麼,開口道:“田然有沒有派人傳消息回來?”
胡蟄一抬頭:“沒有,田然沒有傳回半點消息。”
皇帝猛然一驚,田然跟著董昭,走了半個月,居然沒有半點消息傳回來?這田然幹什麼吃的?
他不知道的是,田然早就被董昭殺了……
“那董昭到了何處?”皇帝問道。
“這……微臣不知。”
皇帝聞言大怒:“廢物!田然這個廢物,難道跟人還跟丟了不成?”
胡蟄不敢開口,低下了頭。
“去吧,這沒你事了!”皇帝揮了揮手。
胡蟄退下了,皇帝再度坐在御案之後,扶起了額頭來。這關西該怎麼辦?他到底該怎麼辦?
於是,他又想起了蘇博……
他無所不能的賢臣蘇博,怎麼五十八歲就沒了呢?他想不通……
北方已經戰事如荼,而南方,迎來了久違的暖春。
南巖,春風吹過山巒,青草長出地面,鶯燕在枝頭歡快的叫著,蟲兒從土裡爬出開始覓食……一切都是那麼和煦,那麼美好。
一身寬袍長裙的白梨坐在躺椅之上,正曬著春天的朝陽,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可能過不了多久,她就該生產了。
她撫摸著腹部,想著她那仍在北方的丈夫,臉上露出了愁容來。
家書已經被鴿子傳了回來,她看了好多次。董昭在京城遭遇了那麼多事讓她憂心忡忡,可是她根本使不上力……唯有好好養胎,給他生個大胖小子,顧好這個家……
白梨明白,沒有董昭在北邊的辛苦,哪有她在南邊的幸福?
如今這安定的日子讓人無比舒心,她也期盼著她生產之時,董昭能回來,多想看看他抱著大胖小子的笑容啊……
“白梨,你今天想吃什麼?燒雞吃不吃?”胡秋拿著兩支雞腿出現在白梨面前,打斷了白梨的思索。
“不想吃,好油。”白梨回答道。
“那點心吃不吃?”
“不吃,好膩。”
“那吃艾葉粑粑怎麼樣?那個不膩。”胡秋說道。
“現在有艾葉了?”白梨問道。
“有了啊,田邊路邊都有呢,好嫩的艾葉,可香了。”胡秋露出滿面笑容來。
“有沒有酸的啊?我想吃酸的。”白梨說道。
“吃酸的?現在哪有酸的啊?”胡秋搖頭,現在酸的東西恐怕只有醋了。
“沒有嗎?酸果子之類的。”
胡秋搖頭:“沒有,這樹才剛抽芽,哪來的酸果子給你吃啊!”
“那算了,我繼續曬太陽了。”白梨眼睛一眯,不搭理胡秋了。
胡秋看著曬太陽的白梨,忽然問了一句:“秦異會不會也想吃酸的啊?”
“嗯?”白梨再次睜開了眼,“異姐嗎?”
“對啊!我覺得,她很有可能會懷孕……”胡秋來了一句。
白梨眉毛一擰,這倒是真有可能,這秦異不會真的懷孕了嗎?春紡司的規矩白梨知道,如果出現懷孕的,那一定會被清除!
秦異的事還真被董昭跟胡秋猜中了!
嶺南,潮州海邊。
“司正大人,潮州的賊子已經清理乾淨了!南海派的人乘船逃往海里去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勁裝女殺手,對著眼前一身盔甲的秦異拱手躬身說道。
“知道了,繼續清理潮州附近的縣城,出榜安民!然後……唔……”秦異忽然一把捂住了嘴巴。
“司正大人,您怎麼了?”那個女殺手問道。
“沒事,應該是吃壞東西了,你去吧。”秦異連忙打發了那個女殺手。
隨後,秦異避開旁人,獨自走到海邊一處礁石後邊,彎著腰嘔吐了起來,這一嘔吐,吐的她臉色蒼白,可是也沒嘔吐出什麼東西來……
吐了一會,秦異感覺好了點,用護腕擦了擦嘴,一回頭時,卻看見礁石上站著一個人。
外庭統制,張綸。
“張大人……”秦異震驚不已,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張綸臉色平靜無比,但那略顯黝黑的臉龐卻讓秦異感到一陣不安,張大人,不會是……
“秦異,你不舒服嗎?”張綸開了口。
“還好……”
“把手伸過來,我給你把把脈!”張綸淡淡道。
“不用了吧?一會就好了,大人。”秦異勉強笑了笑。
“伸過來!”張綸帶著不可置疑的語氣。
秦異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可張綸是他頂頭上司,一直對她關照有加,她也不好拒絕,於是就把手伸了過去……
這一伸,後果很嚴重。
張綸擼起她的護腕,伸出四根手指一把。這一把不要緊,不過片刻,張綸的眉毛就已經皺了起來,看秦異的眼神里帶著震驚之色。
“你有身孕了。”張綸吐出五個字。
這五個字震的秦異四肢百骸如遭雷擊!她有身孕了?怎麼會?
“大人,我……不會吧?”秦異試著開口,蒼白的臉色卻掩飾不住內心的秘密。
“你跟男人通過房?”張綸語氣重了起來,鼻孔裡開始冒起了粗氣。
“我……”
“你去南巖,在那裡過的年,你有沒有跟男人通過房?”張綸逼問了起來。
秦異咬著嘴唇,良久,點了點頭。
看著秦異點頭,張綸大怒:“秦異,你是朝廷的人!堂堂的春紡司司正,你怎麼敢做出這種事來?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你知道嗎?”
秦異被張綸罵的抬不起頭來,她眼淚從眼眶裡流出,無聲的沉默著……
“春紡司的女人,除非立了功勞,被聖上賜婚,否則……否則是不能與任何人成親的!這個規矩你難道不懂?你居然還懷了身孕……你不怕日後事情敗露,朝廷震怒,你小命不保嗎?”張綸大聲呵斥了起來。
“大人……”秦異抬起頭,看著張綸:“我不想待春紡司了,能不能放過我?”
“就像你放走顏菊一樣嗎?”張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