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冷 作品

第6章 血染青蓮(第2頁)

 花含月灑的是迷藥,他是個採花賊,有迷藥最正常不過,周文山武功高強,平時自然不怕,可現在他歷戰彌久,內力快耗盡,這迷藥此時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周文山一陣頭暈目眩,揮劍四處劈砍挑刺,一群人離的他遠遠的,看著他最後的瘋狂。一個弟子前去相救被他一劍砍成兩段,殘餘的十幾個弟子再也不敢上前,有人去喊斷臂的簡夷洲時,才發現簡夷洲不知何時早已斷了氣。
 駱天看著披頭散髮仍在胡亂劈砍的周文山道:“周文山武功不及楊玉真,尚且如此難以對付,若楊玉真在此,我等今晚能拿得下鍾離觀否?”
 沙泉道:“所以老天爺站在了我們這邊,彭老兒死了,楊玉真不在,它鍾離觀合該今晚滅亡!”
 薛輕郎瞥了一眼駱天,說道:“我們剛才與周文山死戰之時,你跑哪涼快去了?”
 駱天道:“我殺掉了簡夷洲。”
 薛輕郎道:“算你有點良心。”
 此時郝寶兒喊道:“周扒皮不行了,我們去宰了他!”

 周文山確實不行了,頭暈目眩之後,內力耗盡,他如同一個血人,單膝下跪,以劍撐地,面朝眾人,哈哈大笑不止,笑完之後,大聲道:“宵小之輩,你們能奈我何?”
 隨後他轉身而起,面朝三清殿內彭漸遺體,鄭重下跪,咚咚咚磕下三個響頭,說道:“師傅!弟子無能,沒能守護好青蓮山,弟子有罪!今日弟子死於三清殿門前,來生,再做師傅的弟子!”
 他眼眶紅了,再次流下淚水,淚水順著染血的臉淌下,流至嘴角,是鹹?是苦?是澀?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握緊手中彭漸的佩劍,衣袖輕輕擦拭乾淨劍鋒,然後,臉上笑了笑,手腕一動,刺啦的一聲,在他脖子劃過一道紅線,鮮血溢出,劍哐當掉地,周文山往地上一栽,沒了氣息。殘餘的幾個弟子也一一自刎於殿前,至此,大戰落幕!
 眾人上前,圍住周文山屍體,駱天道:“彭老兒不愧是一代宗師,縱然弟子再怎麼品行差,也沒有一個投降的,連周文山這種人都死的如此壯烈,真是了不起!”
 沙泉哼了一聲,道:“他合該有此下場!”
 花含月拍拍胸脯,說道:“本公子差點以為要死在他手下了,真是個不錯的對手。”
 “得了吧,你這個繡花枕頭,要不是老孃,你都不夠死的。”薛輕郎道。
 忽然眾人後面火光閃動,眾人回頭,只見一個灰衣老者帶著數十人而來,郝寶兒一見,齜牙咧嘴的笑了起來,上前甜甜的喊了聲:爹。
 老者是淮幫幫主郝威,郝威道:“了不起,想不到你們居然把活幹完了。”
 郝寶兒道:“爹,累死寶兒了。”
 郝威摸不到郝寶兒的頭,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寶兒砸死了幾個人啊?”
 郝寶兒咧嘴一笑:“砸爛了三十七個還是三十八個來著,腦漿子都砸出來了。”
 郝威也笑了笑。駱天正色道:“郝幫主何故來遲?”
 郝威道:“遇上了官軍過境,故此躲藏了一會。”
 駱天問道:“官軍深夜何故出動?”
 郝威擺擺手,說道:“與我們無關,我們拿到自己想要的就行了。對了,彭老道真死了?”
 沙泉道:“他不死,我們敢上來麼?”
 郝威看了看周文山的屍體,上前一腳踹開,說道:“死了還想攔路。”
 駱天走過去,拔出劍,一劍插在周文山後心。薛輕郎疑惑道:“死都死了,還插他作甚?”
 駱天道:“他殺了咱們這麼多人,不插他一劍,我不甘心。”
 眾人走入三清殿,殿內,燭火通明,卻沒有了一個鐘離觀弟子的身影,幾個頭領湊上前,圍著彭漸的棺材打量著,郝威道:“嘖嘖,這彭老兒恐怕想不到他才死了沒一天,自己的道觀就覆滅了,呵呵,真是天大的諷刺。”
 薛輕郎道:“這屍體怎麼處置?總不會要我們埋了吧?”
 沙泉道:“埋個屁。”
 受了傷的殷衝道:“鞭屍,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
 花含月道:“不如給他換身女人衣服,然後拉去山下游個街。”
 薛輕郎翻了個白眼:“你也忒惡心了。”
 駱天卻問向郝寶兒,“寶兒有什麼好主意沒?”
 郝寶兒想了想,說道:“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當然要紅紅火火的過,寶兒覺得,咱們把他點了吧?下山的時候,都不用點火把了。”
 “好!”殷衝第一個叫好,
 “我同意!”沙泉道。
 “呵呵呵呵……”薛輕郎笑的如銀鈴一般,花枝招展的拍了拍郝寶兒肩膀,說道:“還是寶兒有趣。”
 “點了!”
 “點了!”
 “點了!”
 後邊的幫眾一起起鬨。
 “點個試試?”
 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聲音不大,卻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眾人臉色一變,齊刷刷看往殿外。
 殿外,一個修長身材,頭戴笠子,一身青衣的女人慢慢走了過來。
 幾個頭領走出大殿,齊刷刷的盯著伊寧。
 郝威道:“你是何人?”
 “伊寧。”她這樣答。
 “意欲何為?”
 “保鍾離觀。”
 “哈哈哈哈……”郝威笑道。”就憑你?什麼伊寧二寧的老夫從未聽說過。”
 “這不重要。”
 “嗯?那什麼重要?”
 “命重要。”
 沙泉哈哈笑了起來:“你也知道命重要,你也敢來這裡,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伊寧輕啟薄唇:“渣滓罷了。”
 “狂妄!”沙泉拎起烏金寶刀,一躍而上,高舉大刀,一刀照伊寧腦袋劈下!然而,當他雙腳落下,這把刀劈到一半時,不動了。
 只見伊寧一伸左手,輕輕就把刀捏在了虎口,沙泉震驚,沒等他震驚完,伊寧拇指食指一發力,“乒”的一下,他的烏金寶刀就被捏成了兩截,沙泉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然後“砰”的一聲,他腹部捱了一記重踢,倒飛出去,又“砰”的撞在三清殿門檻上,疼的彎成了蝦米,根本爬不起來。

 沙河幫的幫眾見沙泉被踢,個個舞著刀就衝了上去!伊寧隨手從旁邊的屍體上拔出一把劍,隨手一扔,劍身如迴旋刃一般,當即把靠前的幾個人割的頭顱掉地,剩下衝至面前的幾個被她一腳一個,盡數踢回,踢回的人胸腔塌陷,嘴流鮮血,盡是一腳斃命。
 眾頭領震驚,郝威也沒了傲氣,薛輕郎站出來,說道:“呵,江湖上很少看見女人練到這種地步了,讓老孃來試試你的深淺!”
 她伸出一雙鐵爪,蓮足輕移,幾步就衝至伊寧面前,一爪狠狠的抓向伊寧咽喉,伊寧身子微仰,爪鉤沒抓到,另一爪又揮向她面門,她也是略微一側,偏了過去,薛輕郎兩擊不中,第三爪又來,這一爪還在半空時,她手被伊寧左手抓住了,她另一爪不停,狠狠掃了下來,卻被伊寧抓著她的右手手腕一扭,那右手的爪子一個變向,剛好擋住了她左手的爪子,薛輕郎右手被這一扭,腕骨已裂,疼的她一聲清吟,很快,第二聲輕吟也叫了出來,她左手手腕也被扭掉了。雙手一廢,伊寧左手一伸,一把就掐住了她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薛輕郎個頭只到伊寧耳根處,一提起來,兩人才雙眼平視對方,伊寧說道:“如此而已。”然後如扔抹布一般,隨手將她丟了出去。
 在地上滾過幾圈的薛輕郎,沒了來時的美豔,一身血汙,滿臉猙獰,顧不上雙手的疼痛,惡狠狠的抬頭,說道:“你敢羞辱我,我閉月門必將殺你!”
 伊寧聽的此言,丹鳳眼一瞄,左手一彈,然後薛輕郎那粉白的脖頸上“噗”的多了個小洞,薛輕郎美目圓睜,當即就斷了氣,小洞裡才汨汨的湧出血來。
 伊寧看向這邊,說道:“下一個。”
 駱天手在抖,他看的明明白白,這個女人不是他能對付的,出手太快了,快到連薛輕郎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扭斷了手腕。花含月臉色也不好看,他心裡掂量,這個女人武功遠在周文山之上,他現在該思考的不是如何打敗她,而是他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所以一定要冷靜,要冷靜。
 但還是有不冷靜的站了出來,郝寶兒,他拎著他的鏈錘大吼一聲,就衝了上來,幾百斤的重量奔跑著,地面的青磚彷彿都在顫抖,他一甩鏈錘,砸向伊寧腦袋,他覺得,下一刻,又能看到腦漿迸出的畫面。
 伊寧站著沒動,鐵錘甩過來,她輕輕一偏,躲過,然後左手一抓,將鐵錘的鐵鏈一抓在手,用力一甩,郝寶兒的鏈錘頓時脫手而飛,咚的砸在了數丈之外。
 郝寶兒氣急,奔跑向前,一記重拳轟出,以他的身量,這記重拳分量相當駭人,一拳轟出,氣爆聲響起,然後卻砰的撞在一隻五指修長的手掌上,再無法寸進。
 還是那隻左手,以掌輕輕擋住了郝寶兒的鐵拳,然後掌一壓,郝寶兒那巨大的拳頭便被壓的向下一彎,他一吃痛,來不及反應,手腕趁勢被伊寧左手拿住,伊寧手一拉,幾百斤的郝寶兒居然直接被她拉離了地,郝寶兒大聲尖叫不止,伊寧拉著他的手臂掄了個圈,然後重重往青磚地板上一砸,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青磚粉碎,灰塵四濺,郝寶兒口迸鮮血,大聲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