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冷 作品

第11章 雪夜追兇


 
伊寧待家十餘天,很少出門,她的朋友們倒是經常來看他,期間也看見了努力練功的董昭,甚奇之,尤其顧章和,高舒平與董昭相談甚歡,常問其江湖瑣事,董昭把知道的也一一解答,伊寧也不阻止他們交友。
 已是冬日,北風愈寒,一夜寒雲,飄起了大雪,瑞雪紛飛。
 清晨,董昭破例沒有練功,與伊寧,小蘭在前院亭中觀雪,小蘭,董昭皆著冬衣,唯伊寧一身絲綢。
 董昭道:“師姐不怕冷嗎?”
 小蘭笑道:“姐姐練凝霜真氣,不怕冷的。”
 董昭道:“那怕不怕熱?”
 小蘭道:“那也不怕啊,你看見姐姐出過汗嗎?”
 董昭看著伊寧那張白皙的鵝蛋臉,當初在烈日裡走,確實沒看見她掉汗。
 董昭問:“我可以學那個嗎?”
 伊寧一臉平靜,小蘭道:“怕是不行,男陽女陰,凝霜真氣屬於極其陰寒的武功,不適合男人練的,而且,第一層都練不出來。”
 董昭道:“為何?第一層應該不怎麼樣吧?”
 小蘭道:“第一層就兩個字‘凝寒’。”
 “凝寒?什麼意思?”
 小蘭道:“董公子既然學會了道源之氣的呼吸法門,就應該知道人會打坐吐納來修行,這‘凝寒’便是讓你通過吐納,提取天地間的寒氣,引入氣海,在氣海中凝練成冰寒真氣。”
 董昭聽的頭都大了,問道:“提取寒氣跟凝練沒有法門的麼?”
 伊寧開口道:“沒有。”
 董昭道:“為何沒有?”
 小蘭道:“人為熱體,氣為寒虛,本就相剋,男子屬陽,體內陰寒之氣極易被內力驅散,而女子屬陰,尚有修煉可能,但也極其難練。此功違揹人體天道,所有竅門都需通過修行者自身去創,而每個人竅門都不一,所以也就沒有竅門。”
 “等等,小蘭,你說的違揹人體天道,那練這種功的人會有什麼後果?”
 小蘭一驚,伊寧瞥過來,說道:“沒有後果。”只見伊寧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一用內力,那雪花竟然越變越大,頃刻之間,便成了拳頭大的雪團,董昭目驚口呆。
 伊寧隨手將雪團一扔,說道:“你不必練。”然後她往雪中一指,說道:“去練拳。”
 董昭毫不猶豫走出,於雪中打起了行氣拳。
 大雪紛飛,好一個瑞冬。
 午時過後,有人急促的敲起了門,門開之後,蘇驊快步走了進來,身上的雪都不及抖下,說要找伊寧。見面之後,蘇驊道:“寧妹妹,幫我個忙,我的犯人跑了……”
 “嗯?”
 伊寧知道他在刑部當差,官還不算小,平日裡蘇博教他事事具細,怎麼會出這等犯人跑掉的事情?伊寧道:“詳細說。”
 蘇驊道:“這個人叫賀紅,是個殺人犯,前陣子在京畿南邊殺了三十多人,事關重大,朝廷讓京畿官員接手,好不容易拿住,本來抓在當地縣衙,後來朝廷發文要送往刑部發落,這個差事落到了我頭上。誰想上午剛進城不久,在城南順祥街一帶無人的街道,一陣風吹來,官兵皆倒,我也中了招,待到人發現時,犯人早就不知所蹤。
 伊寧道:“城門封了?”
 蘇驊道:“早就封了,從發現到封城門,不到半個時辰。”
 伊寧道:“門吏怎說?”
 蘇驊道:“京城九門門吏皆道沒什麼人出去,大雪天,冷。而且,出城的,能追回的很快都追回了。”
 伊寧道:“有的沒回?”
 蘇驊道:“有幾個,不過官兵出動,現在都在找。”
 “帶我去看。”伊寧換上一身黑色勁裝,紅絲絛紮起頭髮,然後跟蘇驊去了馬廄,一人一匹馬,出後門而走。出了閒園至瓦橋坊,早有幾個捕快之類的跟上來,是蘇驊的幫手,兩人雪中騎馬飛奔,身後四五人拼命追趕。
 到了順祥街那一帶,兩人停下,那一段事發地早站好了一隊官兵,頂盔貫甲,持矛佩弩,於雪中站立。伊寧下馬,看了看方向,說道:“南北走向。”
 她下馬走兩步,手一伸,又說道:“北風。”
 她抬頭,望向街北,不遠處有座頗高的樓,三層,是個酒樓,但是今天沒開張,鎖了門。她幾步一掠,凌空飄起,腳在二樓一點,又一飄,就上了三樓閣樓,驚得下邊官兵側目不已。
 她在三樓護欄下往下一瞧,彎腰手一摸,手指上有些粉末,她嗅了嗅,然後一躍下來,輕輕落在雪上,然後走到蘇驊身邊,她伸出手指,看著上邊點點的白色粉末,說道:“失神散。”
 蘇驊道:“這是什麼?”
 伊寧道:“迷藥。”
 蘇驊抬頭看著那座酒樓,說道:“你的意思是救犯人的人是在閣樓上灑的迷藥?”
 伊寧道:“是。”
 蘇驊道:“我明白了,那人是藉著這大雪的掩護,這北風,在樓上灑下迷藥,讓下邊過的官兵被迷倒了的。”
 伊寧道:“還算聰明。”
 蘇驊道:“那他怎麼帶人跑的?”
 伊寧手一指街道兩側,說道:“這些,可疑。”

 蘇驊皺眉道:“這些房子裡都搜查過了,什麼也沒有發現,人也沒有。”
 伊寧瞟了他一眼,問道:“為何無人?”
 蘇驊一愣,說道:“這裡本來應該有人住的,但一個月前好像人都搬了……”
 伊寧道:“賣給誰了?”她指的是那些房子。
 蘇驊道:“這,待我去查……”
 伊寧道:“來不及了。”
 她繼續道:“找密道。”
 蘇驊一驚,隨即招呼官兵捕快乾活,很快,這些官兵捕快就用腳踢開了街道兩邊的房屋,又進去搜查了。哐當哐當的翻東西聲音不斷傳來,蘇驊眉頭緊鎖。
 伊寧道:“若是你救?”
 蘇驊等她下一句。
 “你怎麼救?”
 蘇驊一沉思,說道:“在樓上往下藉著風雪下迷藥,然後救人,然後遁走……”
 伊寧道:“當我沒問。”
 蘇驊道:“那你說?”
 “我話少。”
 蘇驊嘆氣:“你慢慢說……我有耐心。”
 良久,蘇驊終於聽完了伊寧的推測,但他道:“你說這條街離城外不遠,有密道?可是房間裡什麼也沒發現啊,還有,挖密道,那挖出來的土放哪?城外有護城河,這得挖多長?”
 伊寧道:“何時捕獲?”
 蘇驊想了想,說道:“一個半月前。”
 “何時發文?”
 蘇驊道:“一個月前。”然後他說完好像想到了什麼,說道:“這街兩邊房屋是一個月前買下的!這是早有預謀的!”
 伊寧道:“不笨。”
 蘇驊又開始沉思,說道:“這不是一個人乾的吧?”
 伊寧道:“如果是我。”
 蘇驊道:“你肯定沒問題。”然後蘇驊又驚道:“你的意思是這是個高手?”
 伊寧道:“是。”
 這時,捕快出來了,說道:“我們還是沒找到地道口……”
 蘇驊不由罵了聲廢物。
 伊寧走過去,路過那捕快邊上,忽然說道:“酒味?”
 那捕快道:“我沒喝酒,只是這後邊有個酒坊,我伸手摸了一把酒糟……”
 伊寧丹鳳眼一亮,說道:“帶我去看。”
 很快進了酒坊,裡邊也夠寬敞了,一個棚子裡放了好幾個大木桶,木桶裡裝的都是酒糟,那麼多酒糟,還有味,那就說明一個月之內還釀過酒,想必是那劫囚的那幫人待的據點,伊寧想找對地方了。她讓人把桶子都挪開,可是桶子下面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