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東萊神僧
“烈火純陽掌!”</p>
“天山冰脈掌!”</p>
“轟隆!”</p>
隨著兩人全力對了一掌後,整個清心庵的主庵堂轟然崩塌!</p>
赫連飄倒飛出去,口噴鮮血,狠狠的砸在廢墟堆裡,一身灰塵,好不狼狽……而伊寧,也倒退十餘步,落在庵堂正前方,踉蹌了幾步後站定,然後也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p>
“師姐!”</p>
“師傅!”</p>
“寧姐姐!”</p>
董昭,白梨急忙去扶伊寧,伊寧一擺手,極速點住咽喉下,胸前的穴道,然後長吁一口氣,盤坐了下來。而赫連飄則相當慘,連口咳血不止,江月溪攙扶都難,最後還是兩個小尼姑幫忙,這才把赫連飄攙扶起來。</p>
赫連飄臉色煞白,艱難起身就準備開口叫罵,一開口,又是一口血吐出,儼然傷的不輕。江月溪回過頭質問道:“玄女閣下,我師傅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她?”</p>
伊寧在調息,胸膛一起一伏,沒有回答江月溪。而董昭湊到伊寧身邊,關切問道:“師姐,你怎麼樣?你哪裡受傷了?”</p>
伊寧搖搖頭,還是沒說話,她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p>
白梨道:“寧姐姐做事一向有原則,從不會對無辜之人出手,你該問問你家這老尼姑做了什麼對不起寧姐的事!”</p>
“我師傅在太湖十年,從未傷過一人,她能做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江月溪瞪著白梨,毫不相讓。</p>
“十年內沒有,十年前難道沒有嗎?赫連,這個姓,是二十年前寶鼎山赫連山莊的人吧?赫連坤赫連勃是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麼?”白梨冷冷道。</p>
“嗯?”董昭疑惑,他也不知道,但白梨在外庭待過,江湖上的秘辛不少都有記載,可能見到過吧。</p>
“呵呵……”赫連飄勉強撐起身子,說道:“小丫頭不錯嗎,還知道這些……不錯,家父正是赫連坤,當年死於沈落英之手,我們赫連家與沈家從來都是仇人!沈家的傳人,那也是沈家的人,也是仇人!”</p>
“那你為什麼說你與我師傅是好友?”董昭質問道。</p>
“當然是好友,落英與我相識時,也就月溪這般年紀,她不知道我是何人,我也不知道她是何人……那時我們還小,根本不懂江湖險惡。落英的姐姐,沈輕鴻,建立起了青鋒門,而家父赫連坤,則建立起了烈火教。”</p>
白梨眼睛一亮,說道:“青鋒門與烈火教水火不容,是當時武林最厲害的兩個門派,你兄長赫連勃死於沈輕鴻之手,而沈輕鴻被你爹赫連坤設計害死,青鋒門也在那時覆滅。而後便有二十四歲的沈落英獨上寶鼎山,為姐復仇,滅了你赫連家滿門,是也不是?”</p>
“你知道的可真清楚……你說得對,但落英她沒有對我下手,她還當我是姐妹,自寶鼎山下來後,她便隨陸白去了京城,成親生子,而我,嫁給了郭長峰……至今,已經過了十七年了。”</p>
“十七年?那十年前呢?十年前發生了什麼?我師傅去了哪裡?郭大俠又去了哪裡?”董昭追問道。</p>
赫連飄搖頭:“我也不知道……落英如今身在何處,甚至長峰……他自十年前那日回來後,給我丟下一紙休書,便再也沒出現過……我在這裡苦等了十年,十年啊……”赫連飄說到傷心處,竟然滴下淚來。</p>
“我師姐天南地北找了郭大俠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居然說不知道?你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多少累?你竟然只是等十年,你有什麼好哭的!”董昭脾氣上來,也厲聲叱道,他為自己師姐不值,眼見赫連飄這幅慘樣,他心中暗道:打得好!</p>
赫連飄怒道:“小子,你只知這丫頭的苦,你何曾知道我的苦?我也身負血海深仇,可仇人卻是我曾經的好姐妹,而且是絕世高手,我拿什麼報仇?我又該怎麼辦?我的丈夫棄我而去,杳無音訊,家族僅僅剩我一人,孤苦伶仃,只得在此青燈木魚,了此餘生。如今,只想著徒兒日後尋個好男子,也想著兩家聯姻,徹底了此恩怨,難道我錯了嗎?”</p>
很久沒開口的伊寧道:“自作自受!”</p>
“伊寧,你可以罵我,可以打我,甚至,你今天也可以殺了我,但月溪的婚事你必須答應!”赫連飄正色道。</p>
伊寧聞得此言,一時沒開口,董昭卻道:“你憑什麼?江小姐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且雙親皆在,她的婚事憑什麼你做主?你把她當人還是當物件?你有什麼資格替她答應?”</p>
江月溪開口道:“因為我全家都是師傅救下的!”</p>
這話說出來,頓時讓董昭無言以對。</p>
白梨蹲下,湊到伊寧身邊,說道:“寧姐姐,好點了我們就先回去吧,別在這跟這個老尼姑糾纏了。”</p>
“好。”伊寧在她攙扶下起身,撐著身子轉身就走,董昭立於原地,白梨轉頭問道:“你還想留在這嗎?”</p>
董昭答道:“當然不留!”他說完也轉了身,準備跟伊寧一道回去。</p>
身後的赫連飄捂著胸口,不再說話,江月溪喊道:“請你們以後不要來打擾我師傅清修,還有,玄女閣下,你得給我師傅道歉!”</p>
伊寧聞言止住腳步,白梨搶先一步說道:“道歉?我寧姐從來只打陰險奸惡之徒,今天沒殺了這個老尼姑就已經算念舊情了,你這小妮子居然還想要我們道歉?”</p>
江月溪絲毫不讓:“我師傅怎生便是奸惡之徒了?你說清楚!”</p>
伊寧轉頭,說道:“你問問她!”</p>
江月溪瞪眼不解。</p>
伊寧繼續道:“唐橈之謀!”</p>
“什麼唐橈之謀?”江月溪不解,回頭看著赫連飄,赫連飄聽得這四個字,霎時臉色煞白,嘴唇哆嗦,閉口不言。董昭聽得“唐橈”的名字,心中大驚,急問道:“唐橈幹了何事?是不是與我有仇的那個唐橈?”</p>
伊寧沒有回答董昭,手指赫連飄,喝道:“你說啊!”</p>
赫連飄仍然不開口,但好不容易幹了的眼角再次滴淚,然後捂著胸口,再次一口血哇的噴了出來,然後昏迷了過去。江月溪慌了,急忙去喊去扶,伊寧轉頭就走,見董昭湊來,情知他想問什麼,一擺手道:“回去說。”</p>
董昭白梨兩人不再理會江月溪與赫連飄,攙扶著伊寧,往岸邊的小船走去。誰知正要上船時,江月溪追了上來,直直的盯著董昭問道:“董……大哥,你以後還會來嗎?我師傅說等她傷好了,希望你能再來一趟,將當初的那些事告訴你……”</p>
董昭對江月溪並沒有不好的印象,於是道:“好,以後我會來的。”</p>
江月溪深深看著他,目視三人乘船離去,久久沒回過神來。</p>
東海,海面上。</p>
數艘大海船揚帆,行駛在波濤之間,船頭上,程歡一席白衣,目視前方,負手而立。海浪起伏之聲在他耳邊縈繞,海鳥翔空之姿在他頭頂盤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