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山西大俠(第3頁)

 一萬多韃靼人得令，紛紛掉轉馬頭，親軍護著合扎骨，迅速鑽進人潮，往北退去。</p>

 “給我追殺！”王烈見狀大喊一聲，顧章和問道：“將軍，我們不該撤嗎？”</p>

 “你傻啊，我們本來就人不多，我們若也掉頭就撤，那合扎骨反應過來，定會掉頭追擊，只有我們此時追殺的越狠，他才不會懷疑，他們也就撤的越快！”王烈解釋道。</p>

 王烈與辛吉還有那青衣人終於匯合，三軍合流，一路如攆兔子一般，追殺出三十餘里，合扎骨終於不再懷疑，韃靼人不顧馬匹損傷，也不顧人員掉隊，萬餘人沒命的朝北逃竄而去。</p>

 “壯士何人？”辛吉以及一干武林人士問那為首的青衣人道。</p>

 “青鋒門人！”那漢子不輕不重答了一句，隨即朝王烈點點頭，撥轉馬頭，帶著他那兩百來人往西南撤去。</p>

 既然他出現在此，那昝敏估計已經撤了，王烈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是落了下來。</p>

 “青鋒門？是沈落英沈女俠的人！也就是伊寧的人！”空性和尚驚呼道。</p>

 諸多武林人士為之一驚！</p>

 撤回涼城後，王烈辛吉終於是鬆了口氣，但是，也有很多人沒回來，辛元良跟隨親爹衝鋒時，不慎被韃靼人長矛刺中，跌下馬來，死於亂軍之中，此外空性手下武僧，梅道林的徒弟，也折損了好幾十人……</p>

 辛吉眼眶通紅，他明白打仗沒有不死人的，但那死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他這個老父親也難掩傷感，揹著人的時候，他連抹了兩把淚。</p>

 王烈雙眼也失去了神采，如他所料，有哨騎來報，古寧關被昝敏攻破，雖然保安軍與寧化軍殊死抵抗，但若不是有武林人士得知消息來援，只怕天黑之前，古寧關就會被昝敏屠成空城，但即使援軍及時趕到，古寧關這座雄關也被昝敏撤退之時點起熊熊大火，無數民居，兵營被付之一炬，遍地焦黑。</p>

 而還在路上折往古寧關準備堵住昝敏後退之路的褚英大軍，在八月三十日晚在坡子口紮營時遭遇了兩萬韃靼人的夜襲，一萬咬中軍，一萬攻輜重隊，一戰下來，新練的騎兵倉皇失措，折損數千，輜重被毀大半，若不是褚英兵力雄厚，數倍於人，恐怕一場大敗在所難免。而當褚英終於到達古寧關之時，昝敏早已撤退，他眼前所見，不過是一座大火燒過後的焦城……</p>

 消息傳到京師已是九月初三。</p>

 “啪！”皇帝將手上那本摺子狠狠往金鑾殿階下一砸，怒火騰騰道：“前線大敗！古寧關被攻破，關內府庫被昝敏洗劫！朕辛辛苦苦大半年打造的北境邊防，竟讓昝敏一擊而破，這個褚英是幹什麼吃的！”</p>

 整個金鑾殿噤若寒蟬，沒人敢吱聲，此時蘇博還在江南處理賑災的收尾之事，而許右卿因為手下幾條大魚貪汙被程歡挖出更不敢說半句話觸怒皇帝，剩下的人就更不敢開口了。</p>

 兵部尚書周苗道：“聖上，臣以為，褚帥畢竟從未與昝敏交過手，他不瞭解昝敏，故而才吃了虧。”</p>

 “他不瞭解昝敏，難道昝敏就瞭解他？”皇帝立馬反駁過來，“稍有頭腦的人就能看出昝敏是在釣魚，褚英居然不分兵去救王烈，就這麼看著王烈去死？呵，若不是辛吉找殷奇要人去救，王烈估計就沒了，寧化軍都要全軍覆沒了！”皇帝厲聲道。</p>

 兵部侍郎章諮出列道：“臣奏請聖上，撤去褚英山西總督之職！”</p>

 章諮此言，頓時滿朝譁然，餘散塵當即出列道：“褚帥不過才敗一場，我北境主力並未大損，何至於撤官免職？”</p>

 章諮反駁道：“褚帥放到任何地方為帥皆可，唯獨不能放在北境，只因他不是那昝敏對手！”</p>

 皇帝有些心動，問道：“章愛卿，你心中想必早有人選了吧？”</p>

 章諮俯首：“回聖上，臣以為，山西總督一職，非程歡不可！”</p>

 “程歡……”滿朝又是譁然。</p>

 章諮道：“程歡為人穩重，才幹突出，多有奇謀，且武功極高，是朝廷第一高手，唯有他能敵那昝敏！”</p>

 皇帝修長的手指敲打著龍椅，若有所思，章諮的話讓他一時心動，但真的能讓程歡掌軍麼？</p>

 皇帝久久不語，之後手一揮，齊宣扯著嗓子喊道：“散朝！”</p>

 待眾臣退去後，皇帝回到御書房，又陷入深深思索之中。程歡當然厲害，他一樣文武雙全，而且武功比起褚英還高的多，但這個人過於厲害，什麼事在他手上就很難有他辦不成的，他一不好色，二不貪財，三不戀權，四不結黨。可越是如此，皇帝越難以下決心。</p>

 齊宣看出了皇帝心思，說道：“聖上，老奴斗膽，程歡不可為帥！”</p>

 皇帝偏頭瞄了一眼齊宣，問道：“為何？”</p>

 齊宣陰沉著雙眼，一字一頓道：“他若掌軍，何人能制？”</p>

 皇帝聞言眼神一凜。</p>

 赤青海大帳內，昝敏一臉鐵青，高坐狼皮椅上，對下首跪著的合扎骨道：“合扎骨，你竟然是被辛吉王烈打回來的？”</p>

 合扎骨低頭道：“那辛吉太猛了，我以為南人有大批援軍來……”</p>

 “愚蠢！”昝敏大怒：“你部兩萬人，居然沒吃掉王烈四千人，還讓辛吉的幾百人給嚇了回來，別處都是大捷，唯獨你損失我草原四五千勇士，你還有何話說？”</p>

 合扎骨磕頭如搗蒜道：“太師，放我這一次，合扎骨願從斥候做起！”</p>

 昝敏冷冷一笑，露出一絲不屑，冷聲道：“敗了就敗了，可你敗了就磕頭求饒，本太師最看不起你這等沒骨氣的人！來人！”</p>

 “在！”兩個健壯的草原漢子當即入帳而來。</p>

 “拖下去，給我斬了！”</p>

 “是！”兩個大漢一左一右，拖住合扎骨的胳膊往外走，合扎骨大驚，居然厲聲罵道：“昝敏，你這漢人的雜種，居然排除異己！老子罪不至死，你居然要砍我頭！老子去了長生天也不會放過你！”</p>

 “啊啊啊啊啊”賬外傳來合扎骨的喊叫聲，片刻後叫聲戛然而止，一個腦袋送了進來，放在了昝敏的身前。</p>

 昝敏對著那死不瞑目的腦袋，咧嘴一笑：“去你媽的長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