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勝與敗(第2頁)
白梨黯然道：“陣亡了……”</p>
董昭的小黑還活著，白梨的馬卻沒了，可想而知白梨遭遇過何種危險，於是他拉住白梨的手說道：“我們都別逞強了，要上戰場就一起上，要麼就都別上，我們不要再分開了。”</p>
“嗯。”白梨淡淡答道，聲音卻柔和了很多。</p>
同樣是十月初五這一天，距離大同府不足百里處的幹水關上，昝敏登上關上最高的將臺，望著下邊的屍山血海，微微一笑……這漢人的大炮就是好用啊。</p>
憑著上次從古寧關奪來的兩門火炮，昝敏出其不意襲擊了破虜口，迅速佔領，而後馬不停蹄直奔幹水關，幹水關守將無能，被昝敏親軍一次強攻就打下了關城，帶著殘兵敗將潰退到了大同城，局勢由此變得緊張了起來。</p>
“太師……”一個披髮男子拱手於前，這人身材挺拔，肩寬腰窄，面如冠玉，五官如塑，美中不足的只有下巴上的那一撮山羊鬍，與他這英俊不凡的面容顯得格格不入。</p>
“朵思顏，你想說什麼？”昝敏饒有興趣的看向了他。</p>
“我們留在古寧關外黃羊谷的人被蘇博給擊敗了，誰也沒料到他居然會主動出擊，看來蘇博並非酒囊飯袋，他看出了我們在古寧關外的虛實，甚至連南里僕也遭了毒手……”朵思顏神色有些不安道。</p>
“那又如何？南里僕性格急躁，只有蠻力，沒有腦子，早晚要死的。”昝敏臉上並無任何哀傷之色。</p>
“太師，”朵思顏仍然恭恭敬敬，“我們下一步怎麼辦？”</p>
“你猜。”</p>
“我們既然破了破虜口跟幹水關，下一步是不是該打大同府了？”朵思顏問道。</p>
“大同城高池深，豈是那麼好取的？蘇博也不是廢物，真要取了大同，他能跟本太師拼命的。”昝敏淡淡道。</p>
“不取大同，那取何處？亙池？古寧關？難道說，太師要取朔州嗎？”朵思顏問道。</p>
“你猜。”昝敏帶著玩味的看著朵思顏</p>
“難道太師要取宣府？那可是程歡駐守的大城啊？那難道不比取大同更難？”朵思顏也一驚。</p>
昝敏手拿馬鞭，在將臺上踱步，他一抬頭，迎上了漫天飄落的雪花，說道：“我大軍入了破虜口，蘇博定會調晉陽大軍北上，而程歡，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p>
“太師在調虎離山？”朵思顏問道。</p>
“不錯，但程歡可不是褚英，他可沒那麼容易上當，得下點猛料啊……”昝敏再次抬頭看天。</p>
忽然有小兵來報，大同城外，大軍集結，蘇博已經摺返回了大同，而且晉陽的五萬主力也已抵達。</p>
昝敏得知後皺了下眉頭，朵思顏沉聲道：“蘇博回防的好快啊！看來他並非褚英那種酒囊飯袋，這幹水關，怕是要有惡戰了。”</p>
昝敏淡淡笑道：“惡戰麼？蘇博手下有兩個虛境高手，一個和尚，一個道士，確實是場惡戰，你怕不怕？”</p>
朵思顏也笑了笑：“怕什麼？誰還不是個虛境高手啊。”</p>
兩人相視大笑。</p>
正當兩人大笑之時，戰敗歸來的撒別離跟穆追也到了。</p>
“太師……”撒別離跪在地上，一臉傷感之色。</p>
“起來吧。”昝敏眼睛都沒去看他，而是看向了穆追。</p>
“穆追，你家大哥死了，你怎麼說？”昝敏似乎絲毫不在意穆追的表情，畢竟南里僕可是穆追的親哥。</p>
“穆追，穆追聽太師的。”穆追低下頭。</p>
“好，你帶著你的部族兄弟們，進黑駝嶺去，你知道要怎麼辦吧？”昝敏瞅著穆追道。</p>
“知道，我們潛伏在那裡，等候太師的命令，然後太師說怎麼做我們便怎麼做！”穆追答道。</p>
“那就去吧。”</p>
穆追起身，面無表情的走了。朵思顏若有所思。</p>
十月初六，宣府帥帳，帥帳裡此刻正在議兵。</p>
蘇博的人馬已經在幹水關外跟昝敏打的不可開交，而程歡所轄防線，卻仍然風平浪靜，但程歡知道，這風不會平，浪也不會靜，昝敏絕不會放任他不管的。帥帳之內，程歡沉思著，手指敲打著帥案，案上一杯茶早已冰冷，他渾然不覺。</p>
“啟稟程帥，韃靼人在我們城外六十里外紮下了營帳，約莫不下五千之眾！”一個斥候說道。</p>
“末將去平了他們！”坐在下首的天雄軍指揮使戚綜當即請戰。</p>
“平了？”程歡嗤笑一聲，“昝敏會把肉送你嘴邊麼？”</p>
“這……”</p>
忽帳下一將站起，乃靖肅軍指揮使折衝，折衝道：“程帥，昝敏大軍已破幹水關，下一步定然是要攻打大同府！這五千人不過是來監視我們的。”</p>
“哦？折將軍，說說你的見解。”程歡打量了折衝一眼。</p>
“昝敏害怕程帥出兵繞後，故而派了這些人來盯住我們的動向，好為他打大同府排除隱患！”折衝再次道。</p>
“哈哈哈哈，折將軍有點想法，但，僅僅是有點而已。”程歡毫不客氣說道。</p>
“請程帥示下！”折衝臉色一黯。</p>
“好，本帥問你個問題，看你能答否？”</p>
“請程帥說來。”</p>
程歡敲了敲帥案，問道：“昝敏這麼多人馬，吃什麼？”</p>
嗯？吃什麼？</p>
折衝覺得腦子不夠用了，便含糊答道：“自然是馬吃草，人吃糧了。”</p>
“他十幾萬人馬，人一天要吃多少糧？馬一天要吃多少草？”程歡繼續問道。</p>
“這個……”折衝根本答不出來。</p>
“本帥來告訴你！他們韃靼人，在秋天便會宰殺最肥的牛羊，然後做成肉條，肉乾，方便行軍攜帶，但，這種口糧最多一人帶一個月的量！而馬，吃的是乾草，乾草不比穀物，馬吃根本不經飽，消耗起來，比穀物更多更快！”程歡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