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先登
十一月十三，蘇博大營外。</p>
“這是我遴選出來的八門炮，炮膛之內已經清掃乾淨，那些銅鏽鐵鏽也已經刮乾淨了，炮身也未開裂，只要裝藥的時候，控制藥量就行，每發射三次，都需用木棒綁上溼棉布，擦拭炮筒內，不要讓炮膛過熱，如此，炮就不會炸膛。”谷明說道。</p>
董昭詫異的看著谷明，好小子，懂的可真多啊。</p>
“好，谷少俠立了大功啊！”蘇博笑道。</p>
“那麼，我們可以攻打幹水關了！”吳漢興道。</p>
“好，讓諸位將軍準備，午時過後，奪回幹水關！”蘇博下令道。</p>
“好！”</p>
“好！”</p>
得聞大炮可以用，士氣大振。</p>
軍令發下去，大營內很快便忙碌了起來，伙伕們開始做飯，軍士們開始擦拭弓刀槍劍，整理盔甲，董昭走在大營內，穿梭在軍士們之間，見一個軍士擦完手中的槍尖後，拿起一塊泥巴一樣的東西，就對著手擦了起來。</p>
董昭好奇問道：“兄弟，這是什麼？”</p>
那憨厚的軍士咧嘴一笑，說道：“董大哥，這是護手膏啊，是度然大師給我們熬製的，防止冷天手皸裂的好東西啊。”</p>
“好用嗎？”</p>
“當然好用了，就是味道有點，有點像……”</p>
“像什麼？”董昭問道。</p>
“像剛拉出來的屎一樣……”軍士尷尬道。</p>
“呃……”董昭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p>
“董大哥要來點嗎？”憨厚的軍士認真道。</p>
“不了不了……”董昭擺擺手，笑著走開了。</p>
董昭別了那小兵，還沒走幾步，便被一個大肚將軍一把拉住手臂，這個大肚將軍威武不凡，雙眼如炬，瞳內佈滿血絲，死死的盯著董昭，看的董昭有些發毛。</p>
“你就是伊寧的師弟，董昭？”王烈問道。</p>
“是的，將軍您是？”董昭這是第一次跟王烈見面，他並不認識王烈。</p>
“我從府谷那邊得到情報，小津，死了。”王烈的聲音低沉了下來，看得出他心中非常悲痛。</p>
“小津？於小津前輩死了？怎麼會？誰幹的？”董昭不敢相信，來北境之前，於小津還在終南山下跟他說了很多話呢，怎麼會就這麼死了？他沒想到在南山客棧是跟於小津見的最後一面，一股哀傷很快漫上了他的臉龐。</p>
“我也想知道是誰幹的！他不是在分別之前找過你麼？你知道嗎？”王烈死死盯著董昭。</p>
“他跟我說，師姐讓他去調查一個人。”</p>
“什麼人？”王烈追問。</p>
“辜仲元！他說查到辜松墨身上，但是辜松墨上面三代並無半個血親，而辜仲元練得是化龍功，辜松墨又號稱是龍驍的遠房表親，所以他說……他懷疑辜仲元才是真正的龍王，而龍驍不過是個假龍王……”董昭一五一十說了出來。</p>
“辜仲元？陽宗大長老辜仲元！”王烈聞言，咬牙切齒。</p>
“難道於小津前輩是被他殺的？辜仲元已經現身了麼？”董昭問道。</p>
王烈低頭，沉聲道：“信上說，小津死在黃河岸的一座龍王廟內，龍王廟……”</p>
“將軍您是？”董昭問道。</p>
“我就是王烈！我也算是半個青鋒門的人，我是任大將軍的舊將，任將軍與陸白陸大人是至交好友，任將軍的閨女跟你師傅沈落英的兒子指腹為婚，兩個小輩如今都在府谷雁落莊，你到時候去一趟府谷！”王烈低聲道。</p>
“好……那於小津前輩的仇……”</p>
“伊寧已經知道了，高如山的信也過來了，伊寧目前正在趕來北境的路上，此刻只怕已經過河了。”王烈長吁了一口氣道。</p>
“師姐要回來了？真的嗎？”</p>
“真的……”</p>
“高如山是誰？”董昭問道。</p>
王烈冷冷瞥了他一眼：“高如山就是矮子幫的幫主！你跟他們打了這麼久的交道怎麼連矮子幫幫主是誰都不知道嗎？”</p>
董昭聞言，回憶起了第一次在翠柏莊跟於小津談論起矮子幫幫主的時候，頓時臉色黯然起來。</p>
“我們幫主，肯定是長得最高的那個啊！”那個時候的於小津眉飛色舞的對他說道。</p>
於小津，第一次見他是在青棗園，他那賭錢賭輸了的表情歷歷在目……第二次，是在開封，他讓他不要去找白梨的場景浮現在腦海……第三次是在翠柏莊，他給他化妝易容的時候，那忙忙碌碌的身影讓他難以忘懷……第四次是在江寧，他還喝過他的喜酒……</p>
可是，他怎麼就沒了呢？</p>
想起過往，董昭抬頭，不覺眼眶通紅……</p>
“小子，別發愣啊！”王烈推了推他。</p>
“王將軍我……”董昭回過神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p>
“這個仇我們會報的，一定會的，只是眼下，昝敏大軍壓境，我們只得先對付昝敏，等收拾完了這個韃子，咱們再掉頭回去收拾陽宗餘孽，給小津報仇！”王烈說道，他的眼眶裡血絲似乎更密了。</p>
“好！”董昭應聲答道。</p>
幹水關上，朵思顏冷冷的望著遠處那密密麻麻的軍陣，面無表情。</p>
一個高瘦的光頭韃子上前，對著朵思顏恭恭敬敬說道：“將軍，這幫漢人看來不死心，還想奪回幹水關呢？”此人正是撒別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