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化魔(第2頁)
“程歡。”
“你說。”
“你去洗澡……沖掉藥膏。”
程歡點頭。
龍驍道：“我也去！”
伊寧看向龍驍，丟過去一句：“你太弱了。”
龍驍頭一次聽見這種話，他震驚的張開了嘴：“我弱……弱……弱？”
葉眠棉拍了拍龍驍寬厚的肩膀：“龍驍啊，你就老實在這裡待著，陪著阿芳姐吧，嘻嘻。”
龍驍被這個弱字給傷到了……
“眠棉。”伊寧忽然喊了一句。
“寧姐，我也去嗎？”葉眠棉很驚訝。
“驚風刀……借我。”
“好。”
話不絮煩，七月初一晚上，伊寧程歡兩人換上夜行衣，直奔向了北方的臥龍嶺！這一次，兩人聯手，要徹底看看天尊到底佈置了什麼東西，以及天尊是否還藏著其他的秘密！
行至臥龍嶺下方時，程歡看著個頭不比他矮多少的伊寧，見她背後揹著驚風刀與秋霜劍，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發問道：“我們從哪進去？”
“地牢那邊。”
地牢那邊也就是臥龍嶺靠著永寧河的峭壁那頭，伊寧準備從那裡攀爬峭壁上去。
程歡皺了皺眉，他從未想到過他堂堂外庭都督居然要淪落到跟江湖人士為伍，而且還要做夜行刺探這種事，不過跟這個女人同行，還是挺新鮮的，說不定還有點刺激呢……
兩人順著峭壁往上爬，爬了七八丈高後，伊寧發現了那個洞口，上次她跟天尊打，把地牢給打塌了，而牆壁外留了個大洞，那個大洞至今還在。
兩人一躍而起，齊刷刷落在了地牢洞口處。
伊寧一吸鼻子，這裡還是那麼臭，程歡也蹙眉，自懷裡拿出火摺子，一吹燃。
眼前盡是碎磚碎石，鋪了一地，這陰暗的牢房內根本沒人收拾，死人屍骨仍然在散發惡臭，伊寧眼睛一瞄，發現上次這裡僅剩的那個瘋瘋癲癲的女子屍體居然還在，也沒人來處理。
程歡問道：“往哪走？”
伊寧指了指右側，那邊樓梯道打塌了，可是還有條縫隙，可以過人。
程歡走在這個縫隙裡，看著這破碎的場景，問道：“你跟他，就是在這裡交手的？”
伊寧“嗯”了一聲，忽然旁邊竄出一隻小動物，兩人眼睛一掃，看見了一條細長的尾巴。
“是老鼠。”程歡說道。
伊寧沒說什麼，兩人穿過縫隙，搬開擋在廊道里的碎石，終於到了那個小禪房的櫃門前。
伊寧上前，在牆壁右邊找到了機關，一摁下去，那間小禪房的櫃子一動，兩人順利進入了這個小禪房。上次伊寧便是從這個小禪房進來的，這次兩人是逆向過來。
隨著暗門關上，空氣明顯好聞了很多，程歡大口呼吸著，他之前可都是閉氣的，那屍臭味可太難聞了。
“往哪走？”程歡如同一個毫不懂江湖的人一般，什麼都要問。
“大殿方向！”伊寧思索了一下，覺得應該往那裡去。
兩人輕巧出了這個小禪房，消失在了黑夜裡。
殊不知，兩人的行蹤早已暴露，至於是怎麼暴露的，兩人也不知道。
天尊站在那個放著沙盤的殿裡，聽著手下人彙報，這時，一個戴著骷髏面具的高瘦男人走了進來，那男子手裡抱著一隻尾巴細長，如老鼠一般的動物。
“天尊您所料不錯，那兩個人果然來了。”骷髏面具的男子躬身說道。
“呵呵呵呵……既然來了，就讓他們到這來吧！”天尊似乎笑了笑。
“是。”
骷髏面具男子手一放，那隻像老鼠一般的動物發出“啾啾”聲，快速的從門邊竄了出去。
“夜華，對上蠱師跟操獸師，你有把握嗎？”天尊忽然問道。
“沒有，我這貂鼠嗅覺靈敏至極，可以察覺任何進來的陌生人，但不擅長對敵。”骷髏面具男子回答道。
天尊道：“無妨，你下去吧，他們很快就會來此的。”
“是，天尊。”骷髏面具男子很快離開了。
伊寧程歡潛行在角落裡，盯著附近的一舉一動，今夜，這永寧寺內並無多少燈火，和尚們也不念經了，廚房裡也不蒸米麵了，甚至天井旁邊的狗也不見了。
程歡扯了扯伊寧袖子：“伊寧，我怎麼感覺這永寧寺沒幾個人呢？”
伊寧點點頭：“很可疑。”
“難道說，這個天尊已經跑了不成？”
伊寧回過頭看著程歡：“有可能……”
兩人繼續潛行，走至永寧寺後院一座偏殿時，聽到了聲音。
“天尊已經走了，我們該怎麼辦？還要在這寺裡當和尚嗎？”一個聲音說道。
“我們能去哪呢？”另一個聲音道。
“哎，活一天算一天吧……”又一個聲音在那裡唉聲嘆氣。
程歡聽聞，心一動，立馬對伊寧道：“果然，這王八蛋已經跑了！”
伊寧看著程歡：“你確定？”
程歡怒氣衝衝：“這老小子在我才到西川的時候就追著我們殺，如今卻放任我們在臥龍嶺不管，根本就不是忌憚我們，而是他已經跑了！”
伊寧不敢斷定，程歡卻心急如焚：“事到如今我們難道還要躲躲藏藏行事嗎？我去把這幫禿驢拿住，逼問那老東西的下落來！”
伊寧道：“不要衝動！”
“天尊都不在了，我怕個卵子！”
程歡不聽伊寧的話，直接朝著那偏殿內縱身而入，霎時間便出現在那幾個和尚面前。
“你是什麼人？”一個和尚驚懼問道。
“程歡！”
程歡怒不可遏，一鞭狠狠甩出！
“啪嗒！”
一個和尚當場腦袋被打的粉碎，紅白之物飛濺，另外兩個嚇傻了，轉身就跑，邊跑邊喊：“來人啊，來人啊！”
程歡速度極快，一把衝過去，揪住一個和尚的後領子，厲聲問道：“天尊死哪去了？”
“啊……不，不知道！”
“砰！”
這個不知道的和尚也腦漿迸裂而亡……
程歡如殺神一般，見人就逮，逮住一個問一個，問不出來就殺，直從這偏殿殺到主殿，連殺了十七八個人後，追著剩下的人到了山巔附近的一座閣樓內，他渾然沒察覺到一隻如同老鼠般的動物一直在他附近轉悠……
程歡抵達那閣樓時，和尚們不見了，他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巨大的沙盤，沙盤是大佛打倒後直接做在大佛背上的，而大佛的頭早已沒了。
程歡望著那沙盤，吃驚不已，再看著上面插的旗子，更是心驚，原來這個天尊一直都是在這裡操縱局勢的嗎？
伊寧隨後進來，也看到了這沙盤，她走到程歡身邊，盯著沙盤上的山川河流，城池關隘，不由心驚，這比朝廷的沙盤還要精緻！
“這老小子果然跑了！沒想到居然留下了這等東西。”
伊寧看著沙盤，上邊黑旗代表敵人，紅旗代表己方，只見上邊黑旗遍佈，紅旗已經寥寥無幾了，看來這就是東華會最後的力量了。
伊寧輕輕自沙盤上取下一支黑旗，黑旗上寫著“王烈”二字，而插旗的地方則是巴州東北的南江縣，她心思一動，王烈已經入川了？
在看往南邊，臥龍嶺方向插著兩杆旗子，分別是她跟程歡的名字，巫山峽口是張綸的旗子，而中原一帶，只剩襄陽，江城兩支紅旗。
因為此時才七月初二，襄陽之戰雖然已經進入尾聲，但消息還沒傳的那麼快，所以這兩杆紅旗還在。
程歡看明白了，他笑道：“伊寧你看，這天尊都知道東華會快完了，他已經沒多少力量了，我們取勝指日可待了！”
伊寧起了疑惑：“為什麼呢？”
“嗯？”
伊寧一指這個沙盤：“這個……為什麼……不毀掉？”
“什麼意思？”程歡問道。
伊寧解釋了一番，程歡終於懂了：“你是說他既然逃了，就該毀掉這東西是吧？如果這東西還在，那就意味著他沒逃，對嗎？”
伊寧慎重的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程歡仰面大笑指著伊寧道：“我剛才鬧出這麼大動靜，他如果沒逃，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會放任我們不管，還讓我們看到這東西？”
伊寧看著程歡，感覺程歡失去了冷靜一般。
程歡道：“這個狗東西，肯定是跑的時候沒來得及收拾罷了！既然如此，我替他收拾好了！”
伊寧臉色一變，程歡忽然暴起，舉起鋼鞭，朝著沙盤狠狠一砸！
“砰！”
沙盤震動，上邊旗幟紛紛被震飛，中間直接被砸了一道裂縫。
“呀啊！”
程歡舉鞭再砸，甚至運足了真元，朝著那沙盤猛的一轟！
“轟隆！”
一個沙盤被程歡一鞭打的粉碎，什麼山川河流，城池關隘，皆化為了粉末！程歡仍然不解氣，這陣子他憋屈至極，他一腔怒火當然會找個地方發洩，這天尊不在，這沙盤便成了出氣筒！
“砰！”被砸成兩段的沙盤被程歡一腳將其中一塊踹飛，復一鞭揮去，又將另一半打的碎裂，他肆意的砸著，宣洩著心中的不甘，伊寧默默看著，思索了起來。
“啾啾！”一隻老鼠飛快的竄出了門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危險一樣，伊寧眼睛一瞄，看見了那長長的尾巴，頓時眼睛一凜，這隻老鼠，是地牢裡的那隻！
這是個陷阱！
“轟隆！”
大佛做的沙盤被程歡打的稀爛，四處橫飛，可忽然什麼東西響了一下，兩人腳下的地板一動，忽然急速下沉，兩人一驚，這是個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