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巴州之戰(第2頁)
“當然了!”桐柏道人一指天上的雲層,“今夜戌時一刻,直接下到子時三刻!”
王烈眼前一亮:“當真?”
“當然是真的,貧道何時騙過人?”
董昭立馬看向了地圖,看著地圖上那條蜿蜒的巴河,忽然手指一點,點在了一個口子上。
“這裡,南龕山下!”
“賢弟何意?”
董昭說道:“我們雨夜渡不了河,但是他們也開不了炮!所以我們可以不用考慮去毀掉他們的炮!我們可以沿著巴河東岸一路冒雨急行軍,繞到巴州南邊!而這裡有塊淺灘,名叫腰口灘,此處河道狹窄,待雨停之後,我們便可架起浮橋過河,直達巴州城南的南龕山築寨!”
張詠問道:“若是左木趁我們築寨之際,從城內出擊怎麼辦呢?”
王烈道:“他若出擊,正合我意!這南龕山東側有塊平地,只要他來,我的五千鐵騎定殺他個有來無回!”
谷明皺眉道:“我們在東岸走,他們在西岸,若是他們派兵與我們在河道另一邊並行,一路盯著我們又該如何?”
董昭笑了笑:“那豈不更好?”
谷明不解,看向了董昭。
“我們就一路往南,他們若跟來,我們就尋機殺他個回馬槍,反正野戰我們可不怕!若是他們不敢來,我們就一路南下,直撲江州!反正我們沒什麼輜重,完全可以輕裝行軍!”董昭說道。
“董兄是否有些冒險了?若是左木堵死了我們後路怎麼辦?”谷明還是很擔心。
“不必擔心!沈青已經發來信,常春遠的平遙軍已經奔赴漢中,很快就會自巴峪關入川,這後路左木堵不住的。到時候被夾在中間的他只有死路一條!”王夫人走出來說道。
谷明思索片刻,點了點頭,看來這幫人都算計好了。
“傳我命令,全軍整備,輕裝簡行,帶好武器乾糧,酉時出發!”王烈毫不猶豫下達了命令。
“是!”
眾人很快就前去準備了。
當夜,大軍行軍到距離巴州二十里外時,果然下起了大雨,王烈大喜,連忙吩咐軍士們穿上蓑衣,沿著河,冒著雨,往南急行!
寧化軍的人沿著巴河東岸一路往南,黑夜裡,沒有月光,沒有星光,也沒有火把,只有雨水。最前邊,夜視能力最強的董昭騎著馬盯著路,手裡拿著一根連接起來的長繩子,身後的人抓著這根繩子,跟著最前邊的人走,確保不會走偏。
在大雨中就這麼走了一個多時辰,雨還在下,可對岸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哨塔上的巴州軍睡著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場大雨雖大,但是並未打雷。而浩大的雨聲,水流聲充斥著對岸士兵的耳朵,他們沒人以為寧化軍會在這雨夜行動,所以居然沒一個人發現對面在行軍!
戌時時分,大軍抵達巴州南邊的腰口灘時,雨停了,對岸零零散散的火把亮起時,左木的人這才反應過來!
“什麼?寧化軍冒著雨在對岸急行軍,繞到南邊去了?”左木大驚,他思索著,叫來了那個將軍。
“廖平,你怎麼看?”左木問道。
廖平正是巴州守將,也是十二神將之一,他答道:“我們打不了夜戰,應該立馬往城南佈防,防止他們自城南偷襲!”
左木問道:“快去辦!”
“是!”
根本不會打仗的左木心慌不已。
而行至巴河腰口的寧化軍停了下來,王烈命人自油布蓋好的馬車倉內取出火把,全軍點燃火把後,他走到董昭面前:“賢弟,眼前有兩個選擇,一是渡河在南龕山上築寨,另一個是直接沿河南下,你怎麼看?”
董昭想了想,說道:“還有第三個選擇!”
“嗯?”王烈立馬明白:“你想打伏擊?”
“對!我們不是早就計劃好伏擊左木嗎?王大哥你之前不是說若要誘敵的話,我們自己要先假裝露出破綻嗎?”
王烈一拍額頭:“對啊!”
“我們不如這樣……”董昭跟王烈說了一通,王烈深深點頭,這小子腦袋可真好使!
七月初五,清晨,左木得知了消息,寧化軍正在巴州南邊巴河腰口搭建浮橋,準備過河!他立時大怒,急忙喚來廖平。
“王烈要自南邊渡河了,這樣一來,我們北岸的炮跟堡寨哨塔都成了擺設,他們若是過了河自南邊攻城,我們豈不危險?”
廖平也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立馬道:“我們應該果斷出擊!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跟我走!”
“是!”
氣沖沖的左木很快點起一萬兵馬,出了巴州南門,直撲巴河腰口而來!
左木帶人衝出,只見那河上正在搭橋,橋都連通兩岸了。而橋的那頭,簡易的營寨紮起,炊煙裊裊,寧化軍居然在做早飯!
如此機會,左木怎麼會放過?他手中鐵棍一揮:“殺!”
巴州軍氣勢洶洶衝出來,正在搭建浮橋的寧化軍士兵見狀,慌忙就往東岸跑,左木帶兵衝到河邊,望著對岸散亂逃跑的士兵,一提韁繩,躍馬衝上剛搭建好的浮橋,直接就殺了過來!
正在做飯的軍士皆嚇得狼狽而逃,左木大喜:“給我追殺!”
“是!”
身後上萬士兵也跟著衝過浮橋,可過河之後,對面那群搭橋的跟做飯的士兵很快跑進了河對岸的山丘後邊,左木衝過去,鐵棍朝著一個營帳一砸!
簡陋的營帳被打爛,裡邊卻什麼都沒有,只有雨後溼潤的泥巴地,泥巴地上都空空如也。
一連砸倒幾個營帳都是如此,裡邊什麼都沒有!
左木暗道不好,有詐!
“放箭!”
一個粗狂的聲音發出,霎時間,巴河東岸小丘上冒出無數弓弩手,對著左木的前鋒兵馬就是一輪亂箭射出!
“噗噗噗噗!”
前鋒兵馬霎時間無數人中箭栽倒,左木哪裡還不明白,他中計了!
忽然喊殺聲自巴河上游而來,一個虎額豹臉的高大男子,頭戴金色抹額,手持一把寶刀,騎著一匹大馬,帶著一彪鐵騎朝左木殺來!
是慕容煦!
“撤!”
左木慌忙下令,可浮橋窄的很,並排最多過五人,他這過了河的人足足上千!上千人想要撤回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巴州軍見有埋伏,紛紛往後撤去,狹窄的浮橋上一時擁擠不堪,人推人,人擠人!
“啊!”一個士兵被擠的掉入急流,哇哇大叫。
很快,第二個,第三個如下餃子一般,都被擠下浮橋,落入急流之中,沒落水的人心驚膽戰,過了河的人趕緊往巴州城內撤……
左木還未來得及過河,慕容煦已經殺到,慕容煦自馬上一躍而起,舉起他的煉魔刀就朝著左木狠狠一劈!
“當!”左木舉起鐵棍抵擋,這已經是他的第三條鐵棍了。
左木感覺到那柄刀上雄厚的內力,手臂頓時一沉,他扛住了,可是他的馬扛不住,戰馬霎時間被震的雙腿跪地,左木連忙將雙腿從馬鐙裡抽出來,磕開慕容煦的刀,往浮橋上一躍!
“呀啊!”
一個穿著黑白條紋道袍的英俊老道士自空中落下,一劍往浮橋上一戳!
“轟!”
“啊啊啊!”
本就不堪重負的浮橋被他那一劍一震,霎時崩碎,無數還沒過河的士兵皆掉落於急流之中,哇哇大喊不止,左木心驚!
張青玄!
左木慌了,慕容煦他都打的吃力,再加上一個張青玄,他豈不是要死?
左木扭轉身子,往河裡一竄,慕容煦大喝一聲,一刀揮過,刀意捲來,左木於空中一個急轉身,躲開!可一柄利劍又自身後刺來,他連忙揮起鐵棍一掃!
“當!”
劍棍相撞,兩人皆是一震,左木趁機往下一竄!“咕咚!”落入了浮橋上游的巴河水中,不見了!
張青玄,慕容煦兩隻旱鴨子頓時大驚失色。
“人呢?”
“人呢?”
“慕容煦你這個廢物!”
“張青玄你比我還廢!”
巴州軍沒命的往城內跑,被丟在對岸士兵原地抵抗了兩下後,居然直接就投降了。
可往回跑的士兵也好不到哪裡去,這腰口離巴州南門可還有數里之遙,且回城要經過南龕山腳下那片平地,然後,他們就遭到了二次伏擊!
“殺!”
王烈一揮手,數千早就藏在了南龕山上的騎兵對著下邊逃竄的巴州軍一衝而下,霎時間如巨浪衝沙,本就士氣頹喪的巴州軍直接被殺的一敗塗地!
王烈的騎兵主力早就在昨晚自腰口下游悄悄渡河了,上游的腰口浮橋不過是個誘餌而已。
左木落河不見,指揮敗兵回逃的廖平被寧化軍騎兵截斷了退路,他奮力指揮手下兵馬廝殺,可無奈根本就衝不破重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巴州軍被屠殺。
“呃啊!”
一個巴州軍直接被一槍貫穿身體,倒在沙塵之中,而地上已經倒下了無數個像他那樣的人……一彪鐵騎殺散周圍的巴州軍後,直衝向了穿著將軍盔甲的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