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其實我真是半仙
但這些日子廠子裡太亂了，職工們根本無心工作，到處亂竄，傳遞各種消息。</p>
尤其是靳秀蘭這種私底下被稱為半仙的人物，總有人想盡辦法跟她接觸。</p>
其實譚雅也無心工作，因為小道消息說廠工會14人，裁員就剩倆，那工會不就等於沒有了。</p>
在其位謀其職，譚雅也不想臨改制的時候，自己這個工會主席被拿下。</p>
“坐，譚主席，咱們聊聊天。”</p>
房間內就一把椅子，但是有張床，也是譚雅為靳秀蘭安排人專門搬來的。</p>
知道她身體不好，平時沒事可以躺在床上休息。</p>
譚雅點點頭，欠身坐在床邊。</p>
靳秀蘭羨慕的看了看譚雅。</p>
兩人年齡相仿，都是40歲。</p>
但靳秀蘭憔悴的像個50多歲的中老年婦女。</p>
譚雅看著卻像三十出頭，不但皮膚保養的好，身材也保持的好，這麼多年了，還是水蛇腰，削肩膀，那麼有氣質。</p>
“譚主席，你覺得咱們廠還有救嗎？”</p>
譚雅抿嘴苦笑，低下頭沒說話。</p>
現在廠子里人人自危，都是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咋樣。</p>
別看她是工會主席，廠子一旦成了私企，說拿下也就拿下了。</p>
靳秀蘭知道她也沒辦法回答，於是自言自語道：“譚主席，當官的幾千萬幾千萬的拿，我們這些底層工人，卻飯都吃不上。”</p>
“要改制了，工人們連句話也不敢說，說了就是散佈謠言，要抓起來……”</p>
“這世道，窮人還有辦法活嗎。”</p>
譚雅輕輕搖頭：“蘭姐，別這麼說。紡織廠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不改制也不行了。廠子裡那點利潤，還銀行的利息都勉強，工資也發不起，再拖下去，大家都得連飯都吃不上。”</p>
兩人純粹是雞對鴨講，譚雅這種身份，自然不敢講不利於廠子的事，得維護企業改制的穩定大局。</p>
靳秀蘭猶豫片刻，小聲道：“譚主席。這些日子，你對我挺照顧，我心裡感激。”</p>
“所以，在臨走之前，有些事我想提醒你幾句，也算是報恩了。”</p>
“臨走？”</p>
譚雅瞪著丹鳳眼看了過來：“蘭姐你要去哪兒？”</p>
靳秀蘭搖頭笑了笑：“他們待會來抓我，拖不過今天。”</p>
譚雅眯起眼睛，半晌沒說話。</p>
其實靳秀蘭一開始就是上面重點關注的對象，早就想抓她了。</p>
但因為靳秀蘭有病，身體非常差，帶走後有個三長兩短，咋整。</p>
譚雅也知道這個消息，所以希望靳秀蘭請假，別在這兒被抓。</p>
但她沒想到的是，靳秀蘭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廠子裡已經亂到四處告密的境況，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哪邊的。</p>
看著譚雅不說話，靳秀蘭神神秘秘的說道：“譚主席，其實我真是半仙。”</p>
“自從得病後，家裡又窮，吃不起藥，我就求佛問仙，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有了感應。”</p>
“但是，仙家說，我不能用這個本事賺錢，不然會全家遭殃，這輩子也就到頭了。”</p>
這番話把譚雅震驚的心神大亂，因為她覺得靳秀蘭說的是真的。</p>
看到譚雅震驚的樣子，靳秀蘭很滿意，小聲道：“譚主席，為了感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我送你三條預言，免得你自誤。”</p>
譚雅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p>
靳秀蘭繼續道：“這第一條：高副市長會被拿下。”</p>
“第二條，別看董老闆和楊廠長他們現在鬧得歡，沒用的，他們費盡心機，到最後都是一場空。”</p>
“第三條，會有一個‘陌生人’來接手紡織廠，咱們廠的職工會有個相對好的結局。”</p>
“譚主席，知道了結果，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想好了再做，不能自誤啊！”</p>
譚雅俏臉蒼白，驚恐的盯著眼前微笑的靳秀蘭。</p>
外面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p>
靳秀蘭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譚主席，他們來抓我了，咱們有緣再見吧。”</p>
這邊話剛說完，兩個戴著大簷帽的公安走了進來：“譚主席在這裡啊，正好，我們帶靳秀蘭同志去局裡問話。”</p>
靳秀蘭點點頭：“就等你們了，走吧。”</p>
兩名公安一愣，但也沒多想。</p>
但坐在床邊的譚雅站了一次，居然沒站起來。</p>
直到第二次才站了起來，一把扶著靳秀蘭：“蘭姐，我送你。”</p>
兩名公安好奇的看了看她倆，也沒說啥。</p>
譚雅攙扶著靳秀蘭走出工會小樓，直到扶著著她上了車。</p>
外面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因為這兩天被帶走的人可不少。</p>
只是沒想到，靳秀蘭這麼差的身體也要帶走，實在太危險了。</p>
看著警車遠去，譚雅輕輕對著車裡的靳秀蘭擺手。</p>
有人走了上來：“譚主席，秀蘭這身體能行嗎？”</p>
譚雅輕輕搖頭：“不知道！希望沒事吧。”</p>
…………</p>
在警局，靳秀蘭根本不用任何審訊，承認廠內的所有小道消息，都是自己散播出去的。</p>
還稱自己就是半仙……</p>
“我踏馬就不信這些，散佈謠言，蠱惑群眾，這就是“歇腳”。”</p>
北關區警署辦公室，廖局長看著靳秀蘭的“口供”，拍了桌子。</p>
“廖局，靳秀蘭還有幾句話，我沒敢寫在上面。”</p>
負責記錄口供的小張尷尬的說道。</p>
“她還說了啥，為什麼不記錄？”</p>
廖局長寒著臉問道。</p>
小張苦笑一聲：“她還說了三條預言。”</p>
“第一條：高副市長會被拿下。”</p>
“第二條，別看董老闆和楊廠長他們現在鬧得歡，沒用的，他們費盡心機，到最後都是一場空。”</p>
“第三條，會有一個陌生人來接手紡織廠，廠裡的職工會有個好結局。”</p>
聽了這三條預言，廖局長心裡猛然一揪：我艹，如果這三條謠言傳出去，那影響可就太大了。</p>
可萬一這三條預言真的實現了呢？</p>
“這個人不能放出去。”</p>
廖局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p>
現在靳秀蘭已經自稱半仙了，她的說的任何話外面都可能有人信，搞不好要出大事。</p>
“敢自稱半仙，還敢預言領導被拿下，你這是自尋死路啊！”</p>
廖局咬咬牙，抬頭對小張道：“給她單獨安排個房間，不要跟任何人接觸。”</p>
小張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p>
他剛出去不到三十秒，有個女警從外面跑了進來：“廖局，靳秀蘭犯病了。”</p>
“啥？怎麼回事？”</p>
廖局剛點著一支菸，才吸了兩口，趕緊丟到菸灰缸裡，站起來寒著臉問道。</p>
“剛才靳秀蘭說要吃藥、喝水，我們去哪兒給她找藥，小劉就拿了一杯鹽水給她，她一口氣全喝了。”</p>
“然後就喘不上氣來，臉憋的都紫了。”</p>
已經起身的廖局用力抓了下桌邊，抬頭道：“嗯，趕緊送醫院吧，先洗胃……”</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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