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清晨

　
許濱沒有異議，兩人就這樣在門店裡多待了會兒。
直到快六點，才陪ump40走進旁邊的車站，上了她那心心念唸的“秋電車”。
電車在寧靜中緩緩啟動.......
陽光透過玻璃灑入車廂———許濱能看見ump40就沐浴在那片晨光之中。她扒在車窗前，欣賞著沿途美景。
他則是不自知地欣賞起了她......
“指揮官以前每天上學，都能看見這樣的風景嗎？”
女孩把臉貼到窗戶上，低聲喃喃道：“好漂亮啊.....”
“畢竟這裡是一座養老城市嘛”許濱苦著臉回答，“沒有東都地鐵裡的那些上班族——把你給擠成肉醬，這風景當然就好看了.....”
女孩回頭，看見指揮官擺出那副苦瓜臉，直接就笑了出來。
“那....指揮官和我講講你中學時的事唄！”她坐回身貼在許濱身旁：“高中.....也沒和jk談過戀愛嗎？我下次買身制服來穿......你喜歡關西襟還是關東襟？”
“啊，都不喜歡，我對jk、dk大概是有恐懼的.....”
為打消她那“邪惡計劃”，許濱就隨便講了講自己讀書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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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討厭東都。
高中三年，就是在那邊度過的。
和偏僻寧靜的秋本縣不同，在關東平原，越是靠近東都的地方，本地人的官僚氣息就越是會濃重。
許濱還記得在高一入學時，叔叔正好很忙——隨手在學校附近給他全款買了套房子，就坐飛機開會去了。
他只能苦著臉，自己抱著堆材料去辦入學.......
於是在第一天，學校的老師們就教會了他什麼叫“踢皮球”——明明材料足夠，卻硬是讓他在學校各辦公室、售房方、島國部門、龍國使館來回跑了好幾次。蓋了二十多個沒有意義的章。
許濱從早跑到傍晚，對東都那恐怖的交通規劃、地鐵線路產生了陰影.......
最後還是打電話給叔叔公司那邊，派了個表情特別兇的男秘書過來，找校理事長友好交談了幾分鐘，這才把手續給他辦好。
原以為這就結束了吧？
沒想到好戲還在後頭......
在秋本縣讀初中時，許濱有加入過學校的社團——研究各國民俗的。那三年裡，他的部活很快樂。
進高中後，就想當然地以為那邊社團活動會更精彩些。他便隨處找了個“小語種研究部”進去體驗。
然後年輕的高中生們，
就讓他見識到了島國民族幾千年來最為古老的文化糟粕——等級壓制與小集團主義。
社團裡幾十號人，硬是分出了大大小小的數個“小集團”。
課後活動時，幾個小集團就各玩各的；討論事項時，永遠是高年級學生的意見被優先採納，然後是聲量大的小集團，最後才能輪到個人發表意見。
午飯時，還tm得空著肚子，等小集團成員齊了再一起去吃！
對島國的高中生來說，你讓他一個人去食堂吃飯，比殺了他還難受。
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那靈堂守靈一般的活動氛圍了，許濱遞交了傳說中的“退部書”。
退部那天，幾個關係要好的本地同學又給他上了“認識江戶人”的最後一課.....
——他們勸阻說：“你怎麼能退部啊，留著不好嗎？退部會得罪好多學長學姐，他們認識的社團多，會給你穿小鞋....！”
對此，許濱做了個流汗黃豆的表情出來以示不解。
然後轉身瀟灑走人，去校隊裡打了兩年半籃球.....
總之，千言萬語最後都匯成了一句話——“我打死也不想再去東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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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些，ump40眼中就有了絲小失落。她是很想把各種水手服都穿給指揮官看一遍的，卻未曾想人家連高中生活都不願再回憶半分。
女孩心中感到了緊張......
難得和指揮官約一次會，她卻不知男女間該找些什麼話題來聊。
聊自己嗎？她是人形，並沒有什麼童年經歷；
繼續聊指揮官？又怕把人家搞破防了，毀掉今天的“二人世界”....
啊啊啊啊啊到底該怎麼辦呢？
少女苦惱的緣由你永遠都猜不著。
[等燈燈燈——]
[乘車的米娜桑，青山市東部公園到了，青山市東部公園到了.....]
電車的廣播提示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該下車了！
隔著車窗，她遠遠看見站外有一家飲品店，心中就又有了主意：
“指揮官，我們走吧！我想請你喝東西！”
“請我？你錢夠不夠啊.....”
“走啦走啦~！”
被女孩拽著，許濱就一路出了車站。
今天是工作日，但周圍下車的遊客也還是很多——就像先前所說的那樣，青山市是一個生活節奏 巨—慢 的地方！
上班族們不會皺著眉頭去擠電車，而是會主動早起，去公園裡散會兒步，再去單位打卡幹活。

許濱感覺自己再住個十年，也得變成個“偽老頭”不可。
來到一家飲品店前，
按ump40的要求在門口等了片刻，就見她拿著兩杯珍珠奶茶出來了......
“指揮官，冰的！嘿嘿~”
“啊？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想喝冰？”
接過女孩手中的奶茶，掌心便立刻有了陣涼意，許濱問道。
“猜的！”她吐吐舌頭，就拉著他手臂往公園走去。
其實女孩根本就沒猜，店裡的奶茶只有冰鎮這一個選項......
許濱也不是想喝冷飲，而是在看見那張笑臉後，突然想降降溫，才有這念頭的。
兩人就這樣肩並著肩，在街道上漫步。
去不去公園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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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噸噸噸噸噸——”
“嗝~！”
在“誰先喝完奶茶誰就贏”的比賽中，許濱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
來到垃圾桶前丟掉空杯，轉頭得意地看向女孩——她還在“吧唧吧唧”地嚼那木薯球呢，臉都鼓起了。
在嘴巴一動一動的同時，還不忘委屈地摸一下自己錢包。
看來，ump40買新衣服的願望落空了......
許濱笑了笑，偷偷用手機給她隨意網購了兩件秋衣，就接過那杯奶茶加入了“作戰”。
二人沒有像街上那些時尚的女生一樣：奶茶買下來就啜個幾口，然後在手上拿一整天，最後再假裝自己肚量很小的樣子把它丟垃圾桶裡去。
這麼做，他認為很矯情，很下頭。搞得奶茶買過來就是手裡的裝飾物一樣。
如果這杯奶茶還是追求者花520塊錢給女生買的，那就更樂了——許濱聽說龍國在四十多年前，秋天就有這種奇怪的風俗。
但他是打死也不會信。
伸手索要這麼大一筆錢來買杯奶茶？這不是詐騙是什麼嘛！以前的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這樣轉賬給對方......
看著ump40將“頰囊”裡的木薯球嚼完，兩人這才擦了擦嘴，穿過紅綠燈走進了公園。
步行道很乾淨，上面沒有垃圾；
周圍是平坦的人工草地，擋不住幾公里外海灘上的涼風。
轉頭看了看ump40，發現她好像對這美景不感興趣的樣子。問她想去玩些什麼，她說：
“我們去遊樂場吧，玩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