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宮娘娘玉靈月 作品

005 鬼谷之術飛箝忤反 資治通鑑觸動逆鱗(第3頁)

  至於你要學習騎射,這個嘛,朕得考慮考慮。

  你要隨意出入田府,也不行,只允許你逢年過節去拜訪。而且只許去田家,除此之外,不可再出王府。

  不論是在王府,還是在田府,都不許與文武大臣、勳貴、其他外戚交往。出了宮,也不許再與內侍結交。

  無詔不得再入後宮,就算見朕,也要提前奏請。”

  朱慈炤點點頭,並不反駁,而是施行了計劃的最後一步:觸碰皇帝之逆鱗。

  只聽朱慈炤笑道:“兒臣還有一請,父皇為兒臣挑選講官的時候,還請挑一兩個精通《資治通鑑》的。”

  聽到《資治通鑑》四個字,崇禎的神情立即緊繃起來:“你一個親王,學《資治通鑑》做什麼。即便要學,隨便讀讀就是了。你又不治國,何必非要精通?”

  朱慈炤一臉倔強地答道:“聽聞母后殿下十二三歲時便已精通《資治通鑑》,而且還是什麼探花郎親自教授的。

  母后是兒臣學習的榜樣,兒臣也想像母后那樣精通《資治通鑑》,有什麼錯嗎?”

  朱慈炤話音剛落,崇禎刷地一下站了起來,連茶杯都甩到了地上。

  王承恩也忡然變色、滿面驚恐,這不是坑人嘛,本來聊得好好的,眼看漢王出宮的目的就可以達成,自己欠皇貴妃的人情也要還完了。

  結果末了末了,就這麼巧,漢王隨口一句話,可算是觸到了逆鱗。

  王德化遠遠地站在角落裡,又是一臉懵。

  王德化雖然做過幾年東廠提督,而且精明果決,但到底是後起之秀,比不了王承恩這樣的老牌嫡系,對帝后之間的許多事情並不瞭解。

  朱慈炤故作發愣的功夫,崇禎已經快步走到其身前,揪著朱慈炤的衣領怒斥道:“說,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朱慈炤故作茫然不解地問道:“父皇何出此言,兒臣想讀書也有錯嗎,不讓讀《資治通鑑》,兒臣不讀便罷了。兒臣並不是想學治國之術,更毫無覬覦儲君之位的心思。”

  “混賬,誰說你覬覦儲君之位了。朕是問你,你為何知道皇后精通《資治通鑑》,又為何知道皇后是由探花郎親自教授?是哪個太監告訴你的,快說!”

  “母后殿下精通《資治通鑑》,這不是宮中人所共知的事情嗎。

  至於探花郎親自教授,這是兒臣去向母后請安時,偶然聽坤寧宮中的人說起。當時有太監、宮女聚在一起閒聊,兒臣就聽了那麼一耳朵。

  都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兒臣還小,又過去了這麼久,父皇非要兒臣說出太監宮女的名字來,豈非強人所難。”

  崇禎聞言,鬆開朱慈炤,冷冷地對王德化吩咐道:“去查,徹查,凡知情者,杖斃。”

  王德化壯著膽子回道:“皇爺,這事應該東廠由去查吧。”

  崇禎狠狠瞪了王德化一眼:“讓徐本正去查。”

  王德化連忙領命,立即就要去傳旨。

  崇禎卻將其叫住:“且慢,漢王不守本分,妄議軍國大事,先把他拖下去杖三十,然後再去給徐本正傳旨。”

  王德化更懵了,這都哪跟哪啊,漢王怎麼還真賺了一頓板子,我都被搞糊塗了。

  王德化還想替漢王求求情,王承恩卻一直在那裡使眼色,示意趕緊把漢王拉走。

  朱慈炤則跪在地上,叫起了撞天屈。我妄議什麼國事了,哪一條不是父皇你讓我說的。

  大王公管二王公,王德化選擇了聽王承恩的,硬將朱慈炤拉出了承乾宮。朱慈炤一邊掙扎一邊嚷嚷,恨不能鬧得人盡皆知。

  殿內中剩崇禎與王承恩兩人。

  崇禎無力地靠著椅背,冷冷地問道:“承恩,你說老四是無心之失,還是有意為之?”

  王承恩沉默片刻,方才輕聲答道:“漢王雖然早慧,聰穎異於常人,但畢竟還未成年,哪裡能有如此縝密的心思。

  漢王身邊不過是些老實巴交的宮女和內侍,別說他們無心挑撥教唆,就算是有意,皇后娘娘受過陳探花教授這樣隱秘的事情,他們如何能夠得知。

  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又如何能夠教唆漢王。”

  崇禎點點頭:“你說的也是,皇后也真好意思,這種事還洋洋得意地宣揚。

  當時嘉定伯周奎只是個街邊擺攤算命的,陳仁錫一個探花郎,親身上門,住在他家,悉心教他女兒《資治通鑑》,傻子都知道其中有問題吧。

  那個陳仁錫還對周奎說什麼‘君女,天下貴人’。陳仁錫是神仙嗎,當時就算到了周氏要母儀天下。

  周氏更過分,當著朕的面,就指著除目上陳仁錫的名字,說什麼‘此吾家探花也’。

  這要是傳到言官耳朵裡,就等著瞧好吧。像姜埰、熊開元那樣鑽牛角尖的言官,咱大明一抓就一大把。

  那幫言官就跟瘋狗一樣,沒事都得從你身上咬三兩肉下來。若是被他們抓住了把柄,不咬死你也得噁心死你。”